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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此刻,她口中在藉助古人的詞曲幫兩人感慨世道的無常與冷漠,聽起來也令人傷感。可是,她那不懷好意的神情叫人見了,縱使心中傷感千愁百結,也是再難以繼續,進而化為一縷輕煙,跟著她談笑人生,笑傲江湖。

韓虓與朝龍聽了她口中之詞,均感聊有知音,但一看她的表情,頓時哭笑不得,原來是被她耍了。

韓虓一掃愁緒,“沒想到你還博學多才,出口成章。只是,這些詩詞似乎都未聽過,莫非是你自己作的嗎?”

艾文賊笑道:“我要是能作詞的話,我都已經成家了,還會這個鬼樣子?”

“成家?”韓虓一下愣住,“這作詞與成家有什麼聯絡嗎?”

“我要是能作詞的話,我不就成作家了嗎?怎麼沒有聯絡?”艾文一臉的狡黠。

朝龍輕笑笑,“有你這種說法,真是古怪。瞧你適才說得像模像樣的,要有句子就再說來聽聽看。”他說話間總是有意無意地瞄著艾文。

艾文邪道:“你想學嗎?呵!”雙眸一轉,當即賣弄,“人生愁恨何能免?消魂獨我情何限。故國夢裡歸,覺來雙淚垂,高樓誰與上,長記秋晴望,往事已成空,還如一夢中。”

“好一個還如一夢中。”朝龍拍手讚歎,“什麼事都覺煩惱之事,是該去睡上一覺,待醒來後就什麼都忘了。”

“可我聽口氣怎麼都覺得她是想睡覺了,才會這麼說的。”韓虓審視的角度與他不同。

朝龍瞟眼艾文,“是嗎?那還有嗎?”

他看艾文的眼神怪怪的,像是在嗤笑她;又像是在詢問她,怎會與一個男人共同沐浴;更確切一點說,又像是在責怪她,總之,有種說不出的邪氣,叫人全是不自在。

艾文見他古里古怪地神色,感覺極是彆扭。她低頭嘟起嘴巴,生了半響的氣,終於忍無可忍地怒道:“喂!你幹嘛老是看我?很奇怪耶!是呀!我是和韓虓共同進了浴室,也都洗了澡,可是我們是蒙著眼睛的,彼此都沒有看見對方,難道這樣也不行嗎?你怎麼用這種眼神看我,讓人很不自在耶!”說了後又覺後悔,遂自嘲地嗤笑一聲,“切!我幹嘛要給你解釋,你又不是我的什麼人,我還怕你誤會嗎?真是可惡!”

她一連串地說了這麼多,換來的卻是朝龍迷死人不償命的邪笑。只聽朝龍道:“看美女乃是我朝龍的專長,因為姑娘實在是美,美得叫人神魂顛倒,而且性格與眾不同,所以在下想要多看看,難道不行嗎?眼睛長在我頭上,我想要看哪就看哪,難不成這個你也要管?”

艾文氣得咬咬嘴唇,“哼!算你狠,可惡的傢伙。好啦!我們要休息了,晚安,祝你晚上睡覺做個大噩夢,明天起來哇哇叫……”

韓虓知她嘴巴一出口,便冒不出什麼好東西,當下忙截口,“龍兄,晚安,吾二人先走一步了。”拉起艾文就往自己休息的房間行去。

望著艾文被強行拉著離去的背影,朝龍獨自搖頭。今夜能見到艾文,並與她說上話,他莫名地感到開心和幸福。

艾文似是還不願走,以至於被韓虓拉著走後不了幾步,又忍不住地向朝龍回眸一望。

就在這一望的瞬間,她腦中陡然冒出一個念頭: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能有這樣的感覺,她也很奇怪,不過是沒有見證的機會了。

直到深夜,朝龍還一直這樣飄蕩著,踽踽獨行。

他其實是一個內心深處很寂寞的人,闖蕩了近十年來的江湖,沒有一個人見到他不敬畏他、不奉承他。但他卻從沒感覺到有誰是他可以敞開心懷來暢談心事的朋友,也就是心靈上真正的朋友。換句話說,他沒有一個朋友,因他仗著自己與生俱來的不可一世而又狂傲不羈的霸氣橫馭著江湖,整日與人們在爾虞我詐中奪利著名利。乍看他已經名利雙收,被人們捧入了雲端,贏得了全世界;而實際上,他在贏得全世界之時,他已經失去了全人類,而後內心中的那種孤獨寂漠的感覺根本不是名利這些東西能夠填補的。

如今,他對這種生活已經失去激情,麻木得像一具沒有了感情的冷血動物。茫茫人海中,他孤獨而盲目地遊蕩著,身邊的明爭暗鬥,他漸漸放棄,漸漸遠離,漸漸在為自己而活,同時也終於能夠明白那比他大了十歲的哥哥為什麼會突然的覺得人生了無生趣而義無反顧的去了塞外,因他此時就有同樣的心境,離開朝家堡,從此不再為了爹而爭奪盟主之位。

夜,在寒風的腳步聲中起風了,輕輕地拂起他雪一樣白的衣袍,使他孤寂的身影更加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