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
傍晚一過,天色漸漸暗淡下來後,氣溫降低了不少,空氣中也夾雜著絲絲寒意——秋天過去了,寒冬的腳步也跟著來臨。
韓虓不知何時已改蹲的姿勢跪坐在了略鋪有乾草的地上,懷中抱著軟若無骨的艾文,黯然神傷。
一陣冷風吹來,颳起了地上的枯草和塵埃,在空中飄浮著。
韓虓突地怕艾文著涼,解下披風,蓋在她身上,對著已無意識的艾文,感慨道:“你到底是誰?潛伏到我身邊究竟有何目的?是不是真如你所說,是朝龍派來的?可是,既然是前來臥底,又為何要處處流露本性?這難道不是不打自招嗎?試問世上有你這樣的臥底嗎?而且,你還幫了我們這麼多忙,如若是臥底,就應該什麼都不要管,你這樣對我們有恩而不求回報,豈不是讓我為難嗎?我該用什麼心態來對你啊?……”
他心下矛盾至極,一時間,也不知這女子的身份是揭穿的好,還是不管的好。
瞥眼艾文,他腦中忽地靈光一動,“長得這麼像羅雲,連我都無法分出真假,到底是真像還是假像呢?”他說的是假像,指的是當時江湖上流動著一夥易容術特高的人,他不禁懷疑,艾文的臉到底是不是經過加工的?
有了這種想法,他突地升起了一股探究的*,於是伸手在艾文的臉上四處摸索起來。
艾文的肌膚既嫩又細又滑,很有彈性,這樣的臉哪像是帶著面具的臉,分明就是她本來的面目。那麼,貌似羅雲,也不是她裝出來的了。
得出了結果,韓虓不由慚愧起來:流了血變得蒼白的臉會有假嗎?真是好笨。
然而,手上的柔滑卻又讓他的心忍不住地悸動。
這樣不知過了多久,韓虓的思緒還沉浸在自我的意念中,以致周圍的風吹草動也沒遐去顧及。
軒少虎的傷勢剛稍微好一點,便忍耐不住地央求雷鳴扶他出去看看那丫頭。
雷鳴無奈之下,只好照辦。冷雨心與紀柔蘭臨時收功,也一齊跟著出去。
他們出來之時,韓虓還在沉吟著,竟然忘了收回放在艾文臉上的手。
這一幕落入四人眼中,真是各有感觸。
紀柔蘭覺得不可思議,虓師兄也會做出這等輕薄之舉;冷雨心純粹是泡在醋罈裡,酸得沒法形容,韓虓與她訂婚十年,連她一根手指頭都沒碰過,如今竟然去摸別的女人的臉,這讓她恨不得殺了韓虓那懷中的女人,更恨不得那躺在韓虓懷中的女子是她;雷鳴一見這一向看似老實規矩的韓虓,也學會了風流,不禁暗暗憋笑;軒少虎表情傷感,心中理不清是酸是苦,只覺一陣一陣的煩躁。
他流目瞥向別處,突又回眸望向韓虓,很不是滋味地叫,“虓師兄……”
韓虓聞及叫聲,抬眼一看,本能地縮回手。他像是已敢斷定艾文的血能解軒少虎身上的毒似的,見到軒少虎,心神並沒有受到太大的波動,道:“少虎,你的毒解了嗎?”
軒少虎沒有說話,卻聽雷鳴道:“還好,木頭的血給他喝了後,身上的毒果然是解了。解了毒後的身體,傷勢應該不成問題,我剛才給他吃了小還丹,相信休養上十來天,應該就會痊癒。”
“那就好,大家總算可以放心了。”聽到這樣的結果,韓虓亦是高興。
軒少虎在雷鳴的攙扶下,蹣跚地走到艾文身旁,“她怎麼啦?”
“沒事,不必擔心,她只是失血過多,暫時暈了過去,但無性命之憂。”韓虓試著安慰。
軒少虎蹲身看著艾文,傷感道:“她一定很痛,是嗎?”
韓虓不知如何回答的好,輕點了點頭。
“現在,大家都死不了了,應該覺得慶幸才是呀,幹嘛還要難過呢?只要沒死,多大的傷也會復原,失了的血會補起來的,所以都不要難過了。”雷鳴見氣氛太過悲涼,巧妙地轉過了話題。
韓虓瞥了艾文一眼,道:“大家也都累了,而且還有傷勢在身,實在不宜趕路,我看今夜就在此歇息吧。”
他的話仿似聖旨一般,從來就沒有人會提出任何異議。
夜間時分,紀柔蘭與冷雨心在此準備了一桌豐盛的佳餚,大飽一頓後,幾人隨意的倒在床上或是爬在桌上,就這樣簡簡單單的過了一夜。
艾文一直沒有醒來,直到次日拂曉,才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勉強和大家吃些乾孃,一齊上路。她因身體不適,全身乏力,是以,一路上都由韓虓揹著;軒少虎傷勢猶存,雷鳴便沒理由地成了他的依靠;冷雨心也同樣沒得輕鬆,照顧紀柔蘭是她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