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的人手就是那拉家給的人手。寶親王的就不用說了,她絕對不敢用,那拉家的,雖然她現在能確定,那些人絕對忠心,可那些人,心裡也是有那拉家的,他們也是有自己的家人的。
數來數去,茉雅奇就只能想到一個人——陶觀竹。
他沒有家人,哦,不對,還有個妹妹,但沒事兒,自己照看一個女孩兒還是可以的。他的命是自己救的,他看起來也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
但是,他前半生都是嬌生慣養的官家子弟,出海可不是享福的活兒,也不是誰都能幹的。
茉雅奇皺著眉想了大半天,還是受不住誘惑,決定要先問問,她可不想等七老八十了再回去。
打定主意,趁著年前福晉忙,沒空管後院的事情,她趕緊提出出去轉轉的請求來,毫無意外,福晉應了下來。茉雅奇裝模作樣的先去金樓和布莊轉了兩圈,然後直接去了博物館。
陶觀竹正領著兩個賬房在忙碌,年底要算一下總賬,見茉雅奇進來,還以為她是來催賬本的,忙請茉雅奇落座,又親自去倒茶:“明兒下午就能算完了,到時候奴才親自給側福晉送過去。”
“不忙,我還能不信你嗎?”茉雅奇一邊打量著屋子裡的擺設一邊說道,雖然只是個算賬的地方,但打理的十分乾淨整齊,三張桌子,兩張並在一起,上面擺滿了賬本。另外一張上面,也放著一些賬本,除此之外還有一些修復古董的工具。
茉雅奇轉頭看陶觀竹,陶觀竹略有些不好意思:“奴才也想學一些,遇上簡單的,就能幫側福晉的忙了。”
“你有心了。”茉雅奇點點頭,抬腳出門,陶觀竹忙跟上:“可要奴才為側福晉說一下最近的生意?”
“不用了,我這次過來,是有幾個問題想問你。”茉雅奇站在樹下,青瓷被她留在外面,青杏得知她過來,就送了點心,茉雅奇讓她到稍微遠點兒的地方去守著。
“你會水性?”雖說出海的話,真落水了,就是會水性也白搭,但會和不會,還是有比較大的差別的,萬一走了狗屎運呢?你能堅持兩天,說不定就能得救了呢?
“奴才略會一些。”陶觀竹忙說道,茉雅奇點點頭,又問道:“你覺得,現在的生活,你滿意嗎?”
這個問題一說出來,陶觀竹就有些愣住了,隨即,臉色也跟著變了,從之前的笑臉迎人,客客套套,變成了面無表情,又帶著兩分疑惑:“若是不滿意,又當如何?”只是這臉色,卻是比之前更顯得真實的多。
頓了頓,又笑道:“側福晉對奴才有救命之恩,奴才這條命,就是側福晉的,不管側福晉要奴才做什麼,奴才都會應下來的。”
陶觀竹長的好,要不然,當年茉雅奇也不會一衝動就將人給買下來了。這一笑,那真是漫無邊際的曇花綻放,看的人頭暈炫目,饒是茉雅奇遍覽美色,也有些愣神。
直到陶觀竹輕咳一聲,茉雅奇這才回神,略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你倒是聽出來了?”
“側福晉並未隱瞞,所以奴才才能猜出一二。”若是沒事兒吩咐,何必單獨講話?若是沒事兒要做,何必問對現狀滿不滿意?他也並非是天生奴才,他從小學的也不是當個掌櫃或者手藝人,可偏偏,他現在,能活著就是幸運了。
說滿意,那自然是滿意的,誰不想活著?可說不滿意,他但凡想到從前,就有些意難平。不是覺得自家被抄家有些冤枉,而是生為男子,這輩子竟是隻能碌碌無為的下去,白瞎了這麼些年讀過的書,練過的武。
再者,誰會一輩子甘心當個奴才?
茉雅奇沉默了一下:“我想讓人出海。”
陶觀竹有些吃驚:“側福晉可是想好了?先皇禁海,現如今……”
雍正也沒開海禁,私底下確實是有人出海,但也得有錢有勢,茉雅奇一個後宅女人,想要出海,目前來說,就只有一個辦法——投資入股。但若是隻是這樣,茉雅奇根本不用出來找人,她隨意一開口,自有人會將好處送上來的,甚至都不用她出貨物,就直接能收錢了。
“若是側福晉打定主意了,那奴才萬死不辭。”看茉雅奇沒說話,陶觀竹又開口:“只是,奴才求側福晉,等奴才出海了,就偶爾照看一下家妹。”
“你若是出海,不用你說,我也會照看好你妹妹的。”茉雅奇看陶觀竹:“既然你願意,那剩下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我來辦,你只要等著就是了。”
“側福晉。”陶觀竹有些無奈:“奴才怎麼能只等著呢?要組建船隊,要找船員,要帶貨物,要採購您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