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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靈溪的血,沾在了他雪白的衣袍上,觸目驚心。

大夫過來確診後說,失血過多而昏迷,氣息非常弱,再遲一步恐怕就有性命之憂。此時大夫正在給魏靈溪處理傷口,蕭嵐軒立在一旁,不願離去。

花未情過去,雙手搭上他的肩頭,輕聲道:“先去換一身衣裳。”

蕭嵐軒輕搖了搖頭,“不必。”視線又落在魏靈溪那張蒼白的面孔上。

花未情輕聲嘆了一息,扶著蕭嵐軒的肩膀將他擁進懷裡,心裡慶幸還好受傷的不是他,只是受傷的是魏靈溪他同樣不好受。

大夫給魏靈溪包紮好傷口,開了幾帖藥,也沒說人什麼時候能醒來,只是模糊地說要看造化。

蕭夫人的那把匕首插得雖然不深,沒傷及五臟六腑,但失血過多,一時之間也說不準何時能醒過來。

一天從早上到晚上,蕭嵐軒沒吃過一點東西,花未情也只是潦草地吃了幾個饅頭墊肚子。好幾次勸說蕭嵐軒吃點東西,就算隨便吃點什麼都好,蕭嵐軒都說沒胃口。

蕭逸塵還不知道魏靈溪受傷的事,花未情有意對他隱瞞,他還小,若是讓他曉得疼愛自己的祖父傷成那樣,必定是會哭得不可開交。

及至深夜,魏靈溪還是沒有任何醒來的跡象,花未情見時候不早,便讓一直在房門外守著的梅園丫鬟、秋伯以及韓宥先去歇著。

韓宥說什麼也不去歇著,發紅的眸子死死盯著房門,一步也不願在離開。在心裡自責,他分明奉命保護他,卻一次有一次地疏忽讓他受傷。

花未情見韓宥死心塌地的模樣,不忍心再讓他走,回到房裡,蕭嵐軒坐在床頭,給魏靈溪掖了掖被角,那被角他掖了許多次,掖了再掖。

花未情提步過去,輕聲道:“時候不早,你先去歇著,我來照看魏爹爹。”

蕭嵐軒聲音低啞,“還是我來。”

花未情輕嘆一口氣,蕭嵐軒這人決定的事旁人難以左右。搬了一張椅子放在他的旁邊,和他一起坐在床頭,攬著他的肩膀將他靠在自己身上,花未情道:“那你閉會眼睛,等爹爹醒了,我叫你。”

蕭嵐軒安安靜靜地倚在蕭嵐軒懷裡,緩緩閉上眼睛。花未情低頭用指腹輕輕地順了順他如墨般的劍眉,只因聽說將逆眉梳順,便能化解眉間憂愁。

過了片刻,懷裡的人開口:“今日該受傷的,是我。”

蕭嵐軒心裡千般萬般地自責,花未情沉吟,輕撫著他的肩膀,“嵐軒,這不怪你。”

若是那匕首傷的是蕭嵐軒,那有可能就是一屍兩命,花未情不敢去想那個場面,他明白若那事真發生了他會崩潰,也許從此再站不起來。從回到蕭嵐軒身邊開始,支撐著他的不再是他那背後的萬貫家產,不是前世的深仇大恨,而是蕭嵐軒和這個家,若是沒了蕭嵐軒,那麼他的下半輩子也會跟著他化作一縷塵埃,所以,他不敢去想。

安靜的房裡,蕭嵐軒的聲音緩緩響起,像在講一個故事,“我曾恨過我爹,恨他為了自己毀了爹爹的一生,恨他將爹爹困在身邊卻不能給他最想要的,也恨他不早些將真相告訴我。”若是早些知道那個住在梅園的義父就是自己的親爹爹,那當初就會多些陪他,多些盡孝。

倚在花未情懷裡的人慢慢睜開眼睛,頗有些無力,“可是,我錯了。”

“錯了什麼?”花未情問。

“爹爹說,他這一生,不曾悔過。”

花未情抬頭看著靜靜躺在床上的魏靈溪,唇邊微微攜著笑,“那就好。”

夜色漸深,蕭嵐軒在花未情懷裡慢慢睡過去,而花未情等到蕭嵐軒睡著才安心,也漸漸閉著眼睛歇了會。兩人在兩張椅子上相互依偎,睡得不深,卻很安穩。

天將要亮的時候,床上躺著的人眼睫顫抖,修長白皙的手指也動了動,緩緩睜開眼睛後,側眼便見到了旁邊兩個相互依偎的身影。

兩個人都睡著,蕭嵐軒的頭枕在花未情的肩上,花未情的頭枕在蕭嵐軒的頭上。一個面容俊朗透著英氣,一個眉目如畫透著痞氣,絕好的一對璧人。

魏靈溪唇邊有一絲欣慰的笑,他從沒見到蕭嵐軒像現在這般乖順地依偎過誰,他從小就要註定擔當大業,學的是生意場上的應酬以及做生意的技巧,人前表現淡漠,也只有這時才能看到他依賴人的一面。

蕭嵐軒睜開眼睛,看到魏靈溪正睜著眼睛看過來,唇邊盪開一絲笑,“醒了。”

蕭嵐軒抬頭的動作不大,花未情的下巴還是被他的頭撞了一下,自己咬到自己,頓時睡意全無。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