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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這具笨重柔弱的身體,林夕已經乾脆果斷地藉著料理臺的掩飾,伸手摸了一隻燒烤叉與兩瓶胡椒粉往懷裡一揣,一個滑鏟就直接滾到了最近的隔離網旁。

林夕沒有選擇明晃晃的出入口,而是藉著樹木的掩蓋而攀爬上了隔離網。

雖然身體笨重,但是林夕力量的掌控極為精巧,腳下一蹬,身子向上一躥,雙手緊抓柔韌的隔離網,手臂微微用力,三下五除二就爬了上去,速度快得幾乎跟猴子有得一比。她爬到頂端雙手朝著固定隔離網的欄杆上猛然一按,整個人就翻垮了過去。

“啊——!”腦海裡的一聲驚叫刺得林夕太陽穴隱隱作痛,“你居然從那麼高的地方直接跳了下來——!”

“閉嘴。”尚未完全逃出生天,林夕也沒有跟這個軟妹子廢話的心情,她將一瓶胡椒粉塞進揹包裡,一瓶拿在手上,就飛快地在樹林裡穿梭奔跑了起來。導遊曾經說過,這個小島上百分之八十以上的面積都是樹林,按理來說一個為了旅遊而開發的小島,哪怕考慮到住宿問題也不應該保持著這麼大面積純粹的原生態環境。但是現在林夕懂了,這些大面積的樹林只怕是為了玩這個所謂的“獵人遊戲”。

藤子的身體素質實在太弱,以至於林夕跑沒多遠便累得氣喘吁吁。她只能一邊慢走調整呼吸,一邊撕了裙子的一角拿來裹住手環。

手環雖然不能摘下卻能用外物包裹將它藏起來,這樣,第一次見到她的人也無法判斷她的手環是什麼顏色的了。

林夕不會對任何事情心生僥倖,更不會因為所謂的顏色之別就輕率地對自己的“隊友”交付信任。畢竟手環這種東西就類似於船票,趁著同為獵物組的隊友心無不備而將人幹掉,再搶了他的手環去跟獵人組的做交易,這種事情並不是沒有發生的可能性。

人類為了活下去總是會不折手段,哪怕犯下罪行。

並沒有察覺到自己想法有點危險的悲觀主義者林夕放慢了腳步調整狀態,試圖從藤子的手中搶走更多的身體掌控權。讓她覺得匪夷所思的是,藤子似乎並沒有因為被外來人佔據了身體而感到害怕或者惶恐,反而坐享其成,甚至有些安心。

這讓林夕隱隱約約覺得有哪裡不太對,但是她又說不出來哪裡不對,只是她能確定的是,藤子的思想觀念與她有很大矛盾衝突。如果是她的身體被人佔據利用,哪怕對方能幫助她擺脫困局,林夕也會防備對方是否會另有算盤。而不是像藤子這樣理所當然,甚至還放下了心一樣。

不過,對方既然沒有想到這一點,她也沒有急急可可湊上去警告她的必要。

林夕不打算和她套近乎,藤子卻對這個突然出現救她於水火中的英雄好奇極了,她問了很多問題,問得林夕幾乎有些心煩。

“你是誰?你叫什麼名字?你是鬼魂嗎?還是我的人格呢?告訴我,好不好?”

“我叫你閉嘴。”林夕微微眯眼,眼底幾乎要溢位兇光,平日裡的沉靜溫柔此時都被暴躁所替代,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對這個身體的原主人如此不耐。按理來說她面對陌生人應該也會維持著片面的溫和與友善,現在這樣的態度,只能歸咎於相性不好了吧。

藤子沉默了片刻,就在林夕以為她終於閉嘴了之後,她又突然開口道:“我很害怕,能不能跟你說說話?”

藤子語氣裡的柔弱和哀求簡直毫無掩飾一般地傾瀉而出,若是換了個心軟的人在這裡,怕是會毫不猶豫地妥協了。

若是在一個安全的環境裡,以林夕的性格也無所謂去聽她說些廢話,但是眼下的情形嚴峻,她為什麼還要分出心神來照顧她敏感的心情?

林夕果斷地拒絕道:“我並沒有安慰你的義務。”

“可、可是……”林夕只覺得視野再次微微模糊了起來,像是嗔著淚珠。她似乎又突然間聰明瞭起來,說道,“我好歹也將自己的身體借給你了,不能對我好一點嗎?我不想殺人,但是如果我們不集齊船票,那麼明天我們就會死了,臨死前,不能讓我開心一點嗎?”

林夕皺了皺眉,沒有開口說話。恰巧這時候她經過一條小溪,便立刻邁開腳步走到了溪邊,朝水面上看去。

活水的小溪照出的人影也有些扭曲,但是藉著水光,林夕也能看到自己現在長著一張清水芙蓉般楚楚可憐的臉蛋,一雙漆黑的眼睛霧氣朦朧,似怨似嗔——就像是風中的蒲柳,人生了無所依,只是在風中狂舞,我見猶憐,卻身不由己。

林夕沉默地打量了許久,之後彷彿確定了什麼一般,轉身邁開腳步繼續往前走。

藤子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