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素月控制不住的顫慄,又一步步返回了先前的石洞。
她看到了那艘大船,但船上什麼都沒有。
她腦中一片空白,不知這樣寂靜的虛無還要持續多久,不知過去多久,石洞外面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
殷素月心中一個激靈,趕緊站起來往裡走了走,她躲在一塊石頭後面,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有人進了石洞,腳步聲由遠及近,殷素月害怕極了。
結果卻聽到熟悉的聲音:“阿月……阿月……”
是言域!他的聲音似乎極為嘶啞疲憊,喊聲中帶著焦急。殷素月悄悄探出身形,準備答應。
剛探出個頭,她被眼前的一幕驚的差點大叫。
言域一身衣衫看不出本來的顏色,渾身浴血,彷彿一個剛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他的臉上身上全都是血,那血從他原本如清雪般潔淨的臉上滴下來,猙獰可怖。
正在這時,言域發現了她,一步步走過來,殷素月看見他手中還提著一把劍,止不住的渾身顫抖。
“阿月,別怕,我來接你了。”言域向她伸出手,準備將她拉起來,可是他忽然意識到自己滿手是血,又縮了回去。
“咱們快些離開吧,這島上有危險。”言域聲音有些焦急。
殷素月滿心惶惑不已,言域為什麼滿身是血?他做了什麼?難道那些島民都是他殺的嗎?這是殷素月的第一反應,因為作為書中的反派大boss,他能幹出這種事一點也不奇怪。
殺人如麻的反派boss,絕對不能跟他走!
“阿月你怎麼了?”言域有些著急,他將手在已經被血浸透的衣服上擦了擦,來拉殷素月。
“不!我不走!”殷素月看見那隻伸過來的手,急急後退。
言域無可奈何,只好一把抓住殷素月將她拖出來,拉著她就往外走。
“血……都是血……”殷素月牙齒打顫,滿目都是血紅,鼻腔都是濃郁的血腥。
言域不知道她現在能看得見,聽見殷素月如此說,便出聲解釋:“別怕,我和沈元夕在海島後面遇到一隻野獸,搏鬥中染了血,你聞到的就是這味道。”
言域在說謊!這根本不是野獸的血!
殷素月聲音顫抖:“芸姨呢?”
言域沉默片刻,神情似乎極為傷痛,可他卻對殷素月說:“芸姨在船上等你。”
走過那一片屍山血海的時候,殷素月渾身戰慄,她又問:“言域,島上的那些人呢?怎麼沒聽到聲音?”
言域仍是聲音低沉:“估計這會兒都回家了,我看快要下雨了。”
不!怎麼可能!天空湛藍清透!
言域拉著她走到了淺海處停泊的大船上,剛上船,殷素月看見這船上還有其他人,全部身著烏衣,個個神情焦急,看見言域的那一刻,立刻楊帆起錨。
殷素月在那一群烏衣侍從中看見了那個有些熟悉的侍衛,就是最初她被帶進相府,和言域一起審訊她的那個烏衣侍從。
此時那烏衣侍從正蹲在船板上為一個人療傷,那人是沈元夕,渾身是傷,奄奄一息。
船舷的一角,還有兩個蜷成一團的姑娘,顫抖不止,是言秋和言夏。
看了一圈兒,這船上沒有芸姨!
而言域此刻疲憊不堪,他用手中的劍支撐身體,接過一隻飛到船舷處的海鳥,從那鳥腿上拿下來一截竹簡,裡面是密信。
“言域……”殷素月滿心害怕,眼前的情形超出了她的預知。
言域聽到殷素月喊他,轉身道:“你累麼?歇一會兒。”
“言域,芸姨呢?我們要到哪去?”殷素月問道。
言域的神情隱忍,半晌,他道:“芸姨太困了,在船艙裡睡覺。現在島上不安全,我們離開這裡。”
“是……是麼,那我去找芸姨,和她一起睡。”
言域過來攔住了她,“你先別去打擾她,就在這裡歇一會兒。”言域將她帶到船板上坐下。
芸姨不在這裡,可能也不在船艙裡,言域為什麼要騙她?
“言域,沈元夕呢?”殷素月腦中一片混亂,她一定要弄個清楚明白。
“在你旁邊,受了點傷,不嚴重。”言域道。
正在這時,那邊奄奄一息的沈元夕睜開了眼,聽到言域這話,輕喊了聲:“阿月……”
“沈元夕,你也和我們一起離開嗎?你阿嬤呢?”殷素月問道。
沈元夕神情悲痛,可他頓了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