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的燭光剪影裡,殷素月透過紗帳帷幔,終於看見了牆上映照的剪影。
身形高大,一步步往床邊過來……
完了完了,他來了。
那人走的很慢,似乎真的在找什麼東西,屋內看一圈似乎沒有,然後一步步往床榻走來,殷素月心都快跳出來了,掌心全是冷汗,怎麼都拿不準這一鞭子抽出去的時機選在什麼時候。
可那人卻在床邊停下了,靜靜站了許久,再也無一絲動作。
這寂靜的、難耐的煎熬,殷素月連呼吸都快沒有了,終於,在令人窒息的緊張氣氛裡,那人伸手輕輕掀開床上的被子。
“咦?”那人發出一聲細不可聞的疑問。
殷素月再不猶疑,手中鞭子騰的揮出,直接那人面部,
“你這下流的無恥之徒,大半夜跑到姑娘家的臥房裡,究竟意欲何為!”
一鞭子猝不及防的揮出,呼呼作響中,那人只來得及側了一下/身,鞭子抽到那人手背之上,殷素月反手又是一鞭子抽上去,片刻不停。
眼見那鞭子就要纏住那人脖子,也不知他怎麼側身連退幾步又忽而上前,一把握住鞭尾,殷素月正待去扯,那人抓住鞭尾一拉,力道大的出奇,
猝不及防的殷素月連人帶鞭子被扯過去,那人將鞭子在殷素月身上繞幾圈,眨眼之間將她綁起來了。
剛一動作,那人伸手將她勾在懷中。
貼的如此之近,尤其殷素月剛剛還脫了外袍,一身裡衣輕薄貼在那人身上,很快就傳來熱乎乎的暖意。
殷素月動彈不得,那人身形高大,胸膛寬闊,站在她身後,氣息偶爾拂過她的耳垂,微微發熱。
她簡直快氣瘋了,連回頭的動作都做不到,她恨聲道:“你這下流胚子!若是劫財,這屋裡隨便什麼東西都可以拿走,若是劫色,那就同歸於盡!”
誰知那人卻將她抱的更緊了,可卻仍是毫無動作,殷素月氣憤中忽然靈光一閃,他既然不放過自己,那不如一起暴露,至於姑娘家的名節根本沒有性命重要。
“來……”人啊。
剛脫口而出的話,被那人伸出的手捂在嘴裡。
“別喊。”
那人貼在她耳側輕輕吐出兩個字,微熱的氣息吹在耳畔,帶來一陣麻癢。
現在身體不能動彈,話也說不出口了,她使勁一個掙扎,在那人手腕鬆動之時,一下死死咬在那人手背上。
手背先前被鞭子抽過留下一道血痕,如今又被殷素月咬上去,頓時鮮血淋淋。
直到殷素月都咬累了終於鬆口,才發現那人已經放開她,並且都沒有阻止她的動作。
殷素月這才回頭,藉著昏暗的燭光打量身後的人,一看之下,心裡的震驚簡直難以言表。
那人一身黑衣隱於黑暗,身形高大俊朗,只是面上閃著銀光,大半張臉遮在銀色的面具之下,不正是白日大街上剛遇見的男子嗎?
“武安侯。”殷素月十分確定的喊出這個稱呼。
那人聽到殷素月如此喊,愣了一瞬,靜靜站在那裡,面具後的一雙眼睛在朦朧的燭光下深沉似海。
殷素月心裡驚濤駭浪,此人來這裡所為何事?可是很快她就想起白日才聽袁牧雲和顧淮南所說,武安侯效忠太子袁睿,那麼他如今來找自己,難道是袁睿還不放棄尋找當年害他差點喪命的小姑娘嗎?
一定是這樣沒錯了。她當初差點把袁睿打死,袁睿這幾年也沒放棄到處尋找。如今這武安侯出身江湖,最擅長幹這種尋人報仇之事。
“你這無恥小人,黑白不分,居然效忠袁睿,可見也不是什麼義薄雲天的英雄,你今日若是尋仇,縱然得手,恐怕也走不出這相府!”
殷素月緊緊抓住手裡的鞭子,冷聲呵斥。本來今日在街上見到此人,還覺得此人脾氣不錯,被貓抓傷也並未追究。可是現在已經知道他是效忠袁睿的武安侯,心裡的憤怒和鄙夷頓時掩飾不住。
“我不是來尋仇的。”那人忽然出聲解釋,聲音里居然有一絲黯然。
“那你是來做什麼的?”殷素月質問。
半晌都沒有聽到迴音,那人一直站在燭光的陰影裡,形影相弔,竟然有些孤單的意味。
“我不管你來做什麼的,趁著我沒喊人,你趕緊走吧。”殷素月冷聲說道。
誰知那人毫無動作,殷素月正待揮手趕人,忽然聽到一聲“阿月”。
那聲音輕的像羽毛般沒有重量,可卻在殷素月的心上撓刮一下,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