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感覺手中言域的手微微發顫,好在沒有再說一句。如此羞辱一番,那差役才作罷,殷素月用盡力氣拉起言域,那邊芸姨也勉強爬起來。
兩人扶著言域,盡力往前走。
殷素月心裡來回糾結,她心裡是篤定言域不會在這個時候死,雖然書沒寫完,但五年後他才算是心狠手辣的出場。
她擔心的是芸姨,若言域走不了,那芸姨必然也跟著遭殃。如此在心中計較一番,她只好從言域那裡找突破口。
她小聲對言域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不光是今天羞辱你的人,還有那些害得你們家破人亡的人,遲早都會付出代價。所以,你現在不甘不平,毫無用處,只不過給了別人肆意羞辱你的機會。”
雖然殷素月看不見言域眼中滿滿的陰鬱,但那忽然握緊的手,讓她知道言域是聽進去了。
不光如此,言域甚至漸漸隱藏起了不甘,只剩下滿身寒涼和陰鬱。
殷素月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前走,實際上她心裡簡直如狂風暴雨般吐槽不止,她這都是幹什麼呀?唯恐反派不夠狠毒不夠變態嗎?她還如惡魔般給他洗腦。這下真完了,她不幫主角也就算了,這會兒還攛掇反派去復仇。
這一下萬一埋下了仇恨的種子,那以後可真是不好收拾。可眼下如果不給他打點雞血,他一頹廢,那芸姨就走不出去了。
往後的日子,幾人相互扶持,好歹算是走完了流放之路。
東嶺島在東海之東,此次流放的犯人被驅逐至東海之濱。海上一艘大船已經靠岸。看押的差役將這些老弱病殘都趕上大船,看著起帆,終於完成了任務。
船行近一日,這期間各種暈船不適,悽惶無助籠罩在人群裡。因為接下來,誰也不知道未來等待他們的是什麼。
但顯然,她們都回不去了,被流放的犯人,除非帝昭,否則永遠也不能離開。
眾人下了船,這島上除了原有住民,再無其他。
荒草叢生,一片貧瘠,四面環海,東嶺島就這樣孤懸海外。而這裡歷來是犯了大罪之人的流放之地。
朝廷將這些犯人驅逐禁閉在此地,以期墾荒勞作。
而眼下這些老弱病殘已經虛弱無力,眾人心中悽惶無助。
正在這時,島上忽然冒出一堆手持鐮刀棍棒的居民氣勢洶洶的衝上來。
“滾出去!滾出去!”
眼看那些人馬上就奔至近前,這些剛到島上的女眷又都拉起老人孩子奔逃,狼狽不堪。
最後,眾人被驅逐至海邊一片狹窄的區域。
窮鄉僻壤,尚未有教化開智,愚昧不堪。這裡的原住居民十分排外。
當人在面臨資源極度缺乏的情況下,會變的唯利是從,而原有的禮儀教養也不復存焉。
短短几天,由於沒有食物果腹,再加外有島民驅逐。這些原本的相府女眷皆變得面目全非。
除了還有力氣的,趕緊沿著海岸尋找魚蝦,或者在礁石上挖些海菜。都是婦孺,自然下不去海里捕魚,僅有的幾塊礁石被霸佔,差點鬧僵打起來。
而在此刻,芸姨因為先前捱了鞭打,又沒有及時上藥,傷口已經化膿。一上島就幾乎昏厥。而言域根本拉不下臉去跟那些原來府裡的女眷搶食物。
更有甚者,現在大家彼此落難,誰也比誰好不到哪裡去,如今言域這個相府嫡子,全完沒有尊重的必要,殷素月甚至還感覺到了那些人對言域的敵意。
與反派淪落一處,真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哎,言域,你餓不餓?”殷素月將芸姨扶到背風的地方歇息,試圖和言域想辦法。
言域毫無反應。
“你說話呀。”殷素月摸索著伸出手去推他一把。
言域一把將殷素月推倒在地。
霧草!反派你真一會兒都忍不住不作死,都這熊樣了,竟然還能擺相府公子的架子。還真以為有人給你送吃的嗎?
殷素月簡直無力吐槽,芸姨現在快病入膏肓,言域又不願去找吃的,而她一個瞎子,真是老弱病殘齊了。
她從地上爬起來,摸索到芸姨身邊,摸了摸芸姨額頭的溫度,不是很燙,稍微放心,然後就坐在沙堆裡思索對策。
一直呆在這裡始終不是辦法,要想有吃的,還是得出去,可外面土著居民氣勢洶洶。殷素月思考半晌也無頭緒,然後就開始回憶劇情。
她在《鳳棲梧》里根本沒寫關於東嶺島的事,這個時間段正是男女主相遇的時機,她幾乎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