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仍是忍不住的失望。

深吸一口氣，吳桐強忍著沒有露出半點顫音：“我自己的女兒，我當然得把她寵成寶。哪怕她將來也跟你一樣翻臉不認人，我也不在乎。反正已經親手養出了一個狼心狗肺的你，還怕再養出另外一個嗎？”

儘管吳桐竭力掩飾著心中的傷痛，眼底依舊流露出了不容忽視的悲傷。秦悅抿抿嘴，雙手挽上吳桐的胳膊，輕聲喊道：“媽。”

“媽沒事。”拍拍秦悅的手，吳桐臉上慢慢綻放出一抹笑容，“媽相信小悅。”

吳桐的安撫很簡短，卻是聽到了秦悅的心裡。重重點點頭，秦悅恨不得當眾發誓：“媽放心，我絕對不會變成那種人。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我都會陪在媽的身邊，絕對不會背叛媽的。”

“嗯，媽相信。”默默秦悅的頭，吳桐的眼中現出慈愛和溫柔。

被眼前母慈女孝的畫面刺激到，吳楠忽然就開了口，尖利的嗓音煞是刺耳：“你相信？等到你死的那天，再來鼓足勇氣說這句話吧！”

吳桐聞言轉過頭，定定的望著吳楠。在吳楠漸漸變得心虛的視線中，沉聲說道：“不要試圖傷害我的女兒。否則，即便到死的那天，我也不會原諒你。”

吳楠心下一緊，不敢置信的看向吳桐。她本來並不害怕吳桐恨她，因為她知道哪怕恨她恨的要死，吳桐也不能拿她怎麼樣。然而此時此刻的吳桐，莫名讓她感覺到了害怕。

“吳楠，我鄭重警告你，我沒有跟你開玩笑，也不是在故意嚇唬你。除非你想要親眼看看我究竟能為了我的女兒做到哪一步，否則你最好不要輕易嘗試你腦中的那些壞念頭。”誰說兔子就不會咬人？真要被逼急了，吳桐也是會發狠的。

吳楠的確被嚇住了。膽顫心驚的往秦大海懷裡縮了縮，生怕吳桐當場做出什麼瘋狂的舉動。她現下情況特殊，萬一被磕著碰著，最大的砝碼就要失去了。

“吳桐！”感覺到吳楠的變化，秦大海拉下臉，不高興的看了過來，“小楠懷著孩子，你少說這些有的沒的來嚇她。她年紀小，禁不住嚇。”

“呵！”秦悅本來不想開口的。但是秦大海的話，委實讓她聽得刺耳，“她年紀再小，有比我小？爸，你就算想要睜眼說瞎話，也拜託稍微寫實點成嗎？”

寫實？楊允之忍不住笑了出聲。不愧是讓他另眼相看的孩子，連說話都這麼的有趣。反觀生養出這種女兒的父母，媽媽還好點，爸爸就差多了。果然是基因突變吧？不然怎麼說得通？

比起楊允之，韓韜的笑點顯然要高不少。並未因為秦悅的一句話而被逗笑，韓韜看向秦大海的眼神滿是冷意，跟秦悅如出一轍的疏離。

被秦悅當場戳破藉口，秦大海不是不生氣的。親生女兒的爭鋒相對，猶如一把利刃，狠狠的插中他的胸口。

如果說在來這裡之前，秦大海還幻想過即便跟吳桐離了婚，也還能跟秦悅保持友好的父女關係。那麼現下的他，終於明白了他的想法是多麼的荒謬。他所以為的左右逢源，在這樣的秦悅面前，早已變成了不可能。

“秦悅，就算你爸的話不合適，你身為女兒，也不能肆意頂撞的吧？”幽幽的，吳楠小小聲的補了這麼一句。不是說給秦悅聽，而是在提醒秦大海不要輸了氣勢。

吳楠的用心沒有白費，秦大海登時就來了精神，不著痕跡的挺起了胸膛。沒錯，他是秦悅的父親，他沒必要覺得在秦悅面前抬不起頭。哪怕他真的做錯了，也輪不到秦悅來指責批評。他是長輩！

似笑非笑的掃了一眼吳楠，再看過秦大海的舉動，秦悅只覺得可笑。沒錯，身為女兒，她確實不能指責自己的親生父親。但如果她早在前世就決定不再認秦大海這個爸爸，那麼吳楠憑什麼以為她就會被秦大海的身份給鎮壓住？

秦悅從不介意彰顯她的本意。她要挽留的從來都不是跟秦大海的父女關係，而是對吳桐的生命。只要能守護住吳桐，哪怕是立刻就跟秦大海一刀兩斷，秦悅也在所不惜。

“為什麼不能頂撞？小悅說的話有半句不對嗎？難道你敢說你比小悅還小？你有這個臉嗎？不要忘記你自己的身份，你不但是秦大海在外面找的小情人，還是小悅的親小姨！同樣是身為長輩，你的言行何止是不知廉恥？簡直是負面教材，無異於小悅必須避而遠之的禍害和髒東西！”秦悅不能反擊，吳桐又怎麼不能開口？

擋在秦悅的面前，吳桐的氣勢絲毫不輸給秦大海和吳楠。只因她知道，身後站著的是秦悅，是她勢死都想要守護的親生女兒。為了秦悅，讓她做什麼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