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慌亂起來,下意識地想阻止。
可紀光葉背對著她,對郭大勇道:“什麼方法?”
郭大勇立刻將一段長長的道家經法放在他面前:“這是回魂咒。你盤膝而坐,五心朝天,將天地之氣引入周身運轉七個小周天,七個大周天,同時唸誦回魂咒即可。”
但如玉咬著牙看他:“其實就算想知道葉明時的記憶也不必如此,你只要叫他出來,或者等他下次出來的時候,我問他就可以了……”
紀光葉冷冷道:“你的意思是希望我消失?把這身體讓給你的舊情人?但如玉,你有沒有想過這對我多殘忍?”
他始終背對著她,背影如同一道牆一般,冰冷決絕。她卻不知道,他說出這幾個字的時候,是怎樣的失望和難過。
紀光葉,你又在期望什麼,奢望什麼呢?他暗自嘲笑自己。
她是怎樣穿越千年時光來到你的面前,經歷過多少真情假意,有過幾個摯愛,曾經與誰相擁,你又怎麼知道?
甚至那些都與你無關。
你的一生終將是她的一瞬,疏忽即逝。
別說她對你並無半點心動,就算有,那又如何?
想到這裡,紀光葉當即盤膝坐下來,催動周身天地之氣。
“你……”但如玉想說什麼,卻忽然止住了聲音。她知道紀光葉此刻已經快速入定,而且是十分難得的最深沉的境界。
紀光葉的這般狀態非常少見。且不說他剛才情緒極端波動,明明在此時修煉是最兇險,最容易走火入魔的,卻沒想到,他竟然一閉眼,天地之氣便自動自發地運轉起來,將他的思維拉入一片寧靜之海。
郭大勇也覺得奇特,不過他看了看但如玉,對她和他之間事情顯然更感興趣。
他悄悄問站在旁邊的腓腓:“你說,這倆人是怎麼回事?”
腓腓攤手:“他喜歡她,她不喜歡他,她喜歡他唄。”
“什麼東西?”
“你個千年處男能懂就怪了。”腓腓呵呵一笑,“不過你之前只是說那紀光葉有可能是某個神仙被貶,落入凡塵之後的化身,卻沒說這但如玉是怎麼回事啊!我看她也不簡單。”
郭大勇道:“恩,我對她的身份也有了猜測。如果我沒猜錯,紀光葉的原神被貶,多半也與她有關。”
“她?她才多大!”
“你以為她多大?你沒聽剛才紀光葉說,那個叫葉明時的老鬼是但如玉的舊情人?”
“……葉明時……不會是那個什麼南宋道長吧,就是葉歸的祖宗?”
“就是他。”
“臥槽……”腓腓驚愕地等著但如玉,“看不出來啊,這姑娘居然能當我媽了!”
郭大勇也感慨:“是啊,如果她真的是南宋年間人士,算算看,也跟我的年紀差不多呢。”
腓腓瞪他:“你個老頭別又偷偷給自己減歲數好嗎?”
這時候,但凡有一個正常人在這裡,聽到他們說這些也要覺得混亂死。但是如果瞭解他們每個人的背景,又都會覺得並不奇怪。
比如腓腓的年紀大約是四百多歲,而郭大勇成為土地的時候就要在南宋以前了。
但如玉看著紀光葉,心情是說不出的焦慮。她實在不記得自己上一次有同樣的心情是什麼時候。
她想知道真相,可如果郭大勇說的是真的,那豈不是意味著葉明時,烏斯丁都會永遠地,徹底地消失?
但如玉覺得此時此刻的自己,矛盾得可笑。
明明葉明時死去的時候,她甚至沒有流下一滴眼淚;
明明烏斯丁重傷的時候,是她主動選擇了轉身離開;
明明那之後,她情鍾情深,歡樂悲傷,都不曾想到過他們、
可為什麼,偏偏當他們出現之後,當他們又有一次機會存在於這個世界上,哪怕這機會如此的扭曲和錯誤時,她卻對他們心懷不捨?
房間裡的天地之氣漸漸平靜下來,當紀光葉睜開雙眼,慢慢站起身,轉頭看向她。
那一剎那,她看著他眼神中的光華,終於意識到,自己之前所擔心的並沒有錯。她後退一步,捂著嘴,眼淚抑制不住地流了出來。彷彿要洗儘自己所有曾經的虧欠與悔恨。
記憶是靈魂的承載,而當他真正接收了他們的記憶,也一併將他們的靈魂融合。
因為他們本就是他的一部分。
可是,但如玉一時之間,卻無法接受這一點。
“你哭什麼,他們就是我,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