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預感沒有騙她。
連翹和厲列儂第二次相遇是在校園人質事件發生的十一天之後。
那是一個晚上,她開著一輛敞篷越野車,從郊外回到自己的公寓,因為開車時間長導致於她精神較為疲憊。
依稀間有修長的身影從布拉格老街串出,急踩剎車。
還沒有等連翹弄清楚發生什麼,距離她車頭就只有毫釐之間修長的身影宛如舒展的獵豹。
再次睜開眼睛時,後駕駛座上多了一個人,一個男人,這個男人嗓音有似曾相識的熟悉感。
“我沒有惡意。”
那個聲音讓連翹的心砰砰跳著,想要回頭卻因為從老街陰影處串出來的若干人影正襟危坐著。
那些人即使穿的是便服,可從腳步、肢體語言上看就可以判斷他們都是幹什麼的,她爸爸出席公共場合時都需要這類人。
拿出手機,當那些人從她車前面走過時她儼然是正在接很緊急的一通電話的樣子。
接完電話,啟動車,車緩緩和那些人拉開距離,連翹住的地方在附近,車開得很慢,一邊開著車一邊透過車鏡去看後面的男人。
男人正在抽菸,夾著煙的手指白皙修長,半側著的臉朝著車窗外,安靜的凝望著黑夜。
車子停在公寓門口時,男人正在點第二根菸。
連翹轉過頭去,男人的臉處於火光中,從布拉格廣場傳來了午夜的鐘聲。
古老的鐘聲、淌在火光上的英俊英俊面孔,一時間把她看呆。
鐘聲散去、火光熄滅。
那來自於對面的視線把她雙頰染紅,回過神來,慌忙解釋:“我的頭髮是真的。”
男人微微笑了起來,環顧四周,最終目光落在他身邊的手工藤框上,藤框放著農戶們送給她的胡蘿蔔,還有若干的她從田裡採摘的野花。
連翹又慌忙說著:“很漂亮吧?”
男人沒有說話,垂眸看了他手上的煙一眼。
男人手擱在車門把時。
連翹急急忙忙說出:“你可以在這裡抽菸,車是敞篷的。”
“謝謝。”嗓音溫和。
在微光中一明一滅的菸草似乎是銜接著快樂的源泉,直到消失殆盡,菸蒂還在那修長的手指裡,半垂眼眸。
表情帶著隱隱約約的黯然,宛如剛剛送別一場煙火。
那淌在在布拉格夜景的男人定額成了屬於她巴洛特利時代的詩章。
想離開的男人似乎是覺得欠了一個解釋,又或者是覺得他的行為唐突。
目光回到一邊的花上說了一句“我們住的地方這種花很多。”
這個連翹知道,那是她的學生朋友們口中特殊的四百平方公里,那裡綠蔭如蓋、四季常青。
男人再看了她一眼,片刻。
“剛才我只是有點煩,我需要找一個比較舒服的地方抽菸。”
連翹咧開嘴,她知道自己笑起來的模樣好看,在這樣特殊的時刻裡,她想把自己的好看模樣呈現在他面前。
她的笑容似乎迎發男人的片刻發呆。
之後,目光從她臉上收回,沒有再看她一眼,開啟車門。
眼看著男人即將消失在她眼前,開啟車門。
腳剛一著地,那忽如其來的疼痛讓連翹下意識間驚叫了起來,因為太急,腳扭到了。
驚叫聲在無人的布拉格老街上十分刺耳。
即將拐過那個街口的人停下腳步,在她的期盼中轉過身來,在她的心砰砰跳中修長的手指捏住了她腳腕。
彼時、彼景、彼時間的人和物經年後重現。
所不同的是,心態換了而已。
伸手,手緊緊纏住他頸部,淚流滿面的說著。
“厲列儂,如果可以,我情願時間永遠停留在那個午夜的布拉格老街上。”
如果時間能夠倒流的話,連翹希望時間就停留在那個時刻。
當時,經過一個不眠之夜,連翹給自己爸爸打電話,在電話裡她和他說。
“爸爸,你也知道我從來沒有求過你什麼,爸爸,這次你要幫我。”
不該打那個電話的。
如果不打那通電話的話,她給厲列儂留下的是美好的吧。
多年後,也許在厲列儂的個人傳裡會提到某一個讓他有點煩的晚上“我的近衛隊偶爾也會讓我很煩惱,然後有一個晚上,我想了法子從他們眼前溜走,你們猜我遇到什麼來著?我遇到了一名痴迷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