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掛在嘴邊的。”
梅朵兒皺眉:“三娘,沐師傅不是惡人!”
旁邊,二孃放下針線,笑道:“梅朵兒,你聽錯了。你娘不是說,不信佛祖,就是惡人。她是舉個例子。佛祖教導我們向善。可見,那些惡人都是不信佛祖的。除了惡人,還有很多有本事的好人,也是不信的。說實話,我以前也是信的,可是,燒香拜佛那麼多年,從來就沒有高僧憐憫過我,伸手救助過我。所以,現在,我也不信了。我不會再去廟裡燒香拜佛。不過,我不會告訴外面的人,說我不信佛祖。”
“打我們想用自己的辦法逃過殉葬的那一刻起,我們都是不信了的。”年輕的五娘也停下來,“是玲瓏閣的沐師傅救了我們,是黑掌櫃的給了我們容身之所。讓我們有辦法謀生。現在啊,我只信他們倆。”那天,拼死從內院衝出來呼救的,正是她。而這個主意,是大娘想出來的。如果姐妹們不齊心,她肯定是逃不出叔伯家的那些女人們的掌控。
“是的呢。就是這個理。”四娘不擅言辭,細聲細氣的附和。
大娘笑道:“這些天。我們沒有早晚燒香誦經。跪拜佛祖。可是,梅朵兒,你看。我們不用捱打捱罵,住的安穩,吃得安穩,晚上也睡得安穩。而且每天都能賺到錢。這些錢是我們自己的,我們想怎麼花。就怎麼花。這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好事兒。所以,信不信佛祖,真的沒什麼。”
“這樣的好日子,我真的很知足了。”其餘幾位也笑眯眯的點頭。
三娘輕輕摟住女兒。無限憧憬的說道:“我的梅朵兒將來如果能變得和香香姑娘一樣能幹,就好了。”看到了香香,她們才知道。原來女人只要有本事自己養活自己,也可以過得這般自在、舒暢。
“會的呢。”大娘也慈愛的摸了摸梅朵兒的頭。臉上的每一道皺紋都完全舒展開來,笑意直達眼底,“我們梅朵兒現在會數數,每天都能識字,還能當夥計賺錢,將來肯定會變得和香香姑娘一樣能幹,不用再吃苦受累。”
“就是。”
“我們梅朵兒是趕上好時候了。”
油燈旁,母親們言笑晏晏。
梅朵兒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溫馨。
一直以來,母親們都是愁眉不展的。可是,這幾天,她們連睡覺都是帶著笑的。梅朵兒握了握拳頭,心裡更加肯定——對,我將來也要象香香姐姐一樣能幹。誰也不能再欺負我們。
話說,西林兩兄弟碰了一鼻子灰,灰溜溜的離開了牛尾巴街。剛走出街口,突然衝出一個壯漢,擋在他們倆面前。
西林大老爺被摔蒙了,沒反應過來,差點撞上了。還好,西林三老爺反應快,趕緊把人拉住:“您……”
壯漢抱著膀子,嗡聲嗡氣的說道:“我們掌櫃的想見見你們。”
第二天一大早,西林兩兄弟不知道託誰寫了一份狀紙,跑到城主府去告狀。
他們倆狀告玲瓏閣卑鄙無恥,公然拘禁他們西林家的女人們。
城主大人在睡覺。城主府的一位屬官接了狀紙。他當即著人去玲瓏閣召管事的前來當堂對質。
官差都跑到鋪子裡來了。整條街的人們都跑出來看熱鬧。這麼大的動靜,大娘她們不可能不知道。母女六人嚇得縮在小屋裡,哭作一團。
夥計們也慌了神。
黑掌櫃捋了捋衣袍,沒事人似的囑咐小李:“好好看店。我去去就來。”
小李象是吃了一顆定心丸,響亮的應道:“是,掌櫃的。”
這時,沐晚自內院出來,說道:“掌櫃的,這種小事,有我這個櫃頭師傅去就行了。店子裡在開門做生意呢,怎麼能離得開您?”官府多陰私,她真的擔心黑夜在堂上管住不自己的性子。
黑夜看向官差:“差大人,可以嗎?”
官差也是頭一次見到有人搶著去衙門應訊的。撓了撓頭,他答道:“只要是管事的就成。”
於是,玲瓏閣的櫃頭師傅沐晚便跟著官差去了城主府。
聽完西林兩兄弟的悲情控訴後,沐晚抬頭,問堂上的官老爺:“大人明鑑,小店確實招收了兩個廚房裡的夥計。那兩名夥計沒地方住,也確實是帶著四名女眷,住在店裡。”
沒想到他竟然認下了,一旁,西林大老爺心中狂喜,抬起頭來說道:“大人,那些就是我們家的女人。”
屬官皺著眉頭看向黑夜:“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沐晚聳聳肩,扭頭看向西林兩兄弟:“你們有什麼證據證明那些是你們家的女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