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裡掏出白玉小瓶,握在手裡,心念一動,手中的白玉小瓶便被收進了空間。
她的空間裡可以隨心所欲的藏東西。前世,她沒少用空間來藏東西。現在想來,姓魏的應該就是從這些蛛絲馬跡中猜出了她的秘密吧。一朝被蛇咬,三年怕草繩。所以,剛剛當著清玉道長的面,她只是鄭重其事的把白玉小瓶攥在手裡,不敢貿然收進空間。
等洪娘子跟他男人商量好,再進來的時候,只見沐婉兒象沒事人兒一樣,端著茶碗端坐在窗戶下的長榻上。
唉,這小磨人精!洪娘子磨了磨牙,不等吩咐,皮笑肉不笑的在長榻上歪著身子坐了下來:“姑娘,我男人說,這是大事兒,一定要親口稟報給府裡才行。只是,不瞞姑娘,我們家是府裡的新人。勞煩姑娘給指條明路,我們要怎麼稟告府裡。不然,我們夫婦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讓姑娘去當道姑的。”
“這是自然。”沐婉兒放心下茶碗,當面褪下了腕上僅戴著的兩個金手圈兒,擺在長榻上,推到洪娘子的身邊,“勞累媽媽兩口子跑這一趟了。我繼母不管我的事兒,媽媽直接找我父親的長隨阿貴叔叔。跟他說,我命不久矣,死之前想去觀裡學道。阿貴叔叔聽了,會為你們引見的。”阿貴曾受過她生母的恩惠,對她尚且有些香火情。
這對金手圈是一套,小孩子常戴的款兒。光圈的,一隻上面刻著“富貴長命”,另一隻上面刻著“聰明伶俐”。原本每隻手圈兒上都吊有三顆豌豆般大小的蓮蓬狀金鈴鐺,沐婉兒嫌吵,早就取下來了。不過,光是這對圈兒加起來也起碼有一兩多重。
洪娘子把一對金圈兒收進袖子裡,從心底裡笑了出來:“姑娘,還有什麼吩咐嗎?”
沐婉兒嘆了一口氣,說道:“你跟阿貴叔叔說,我想見田媽媽和青衣。請他看在先三夫人的面上,幫我去找找。”
這事不能耽擱。當天,洪娘子男人就套了牛車進城。他先找到沐三爺的長隨阿貴,照沐婉兒的吩咐,把事情說清楚了。
阿貴眉頭一跳,趕緊把人安置在門房裡,自個兒三步並兩步的跑回前院去稟告沐三爺。
書房裡焚著檀香。沐三爺在寫條幅。聞言,他右手提著長毫一抖,紙上便落了老大一滴墨兒。這條只差幾筆就寫好的條幅徹底廢了。沐三爺晦氣的擲了筆,抓起條幅揉成一團,嘆道:“罷了。既然是個沒福的,就隨她去吧。”
阿貴愣住了:老爺這是要捨棄姑娘了?
隨手將紙團扔回案几上,沐三爺重新鋪上宣紙,幽幽的加了一句:“告訴那個不孝女,要修道,就全心全意的修道。她要是有本事入得了清玉道長的眼,府裡少不了她的供奉。”
“是。”阿貴低頭,掩去眼底的黯然。
第10章 斷紅塵(二)
讀懂了沐三爺的意思,阿貴到門房打發掉洪娘子男人後,便急匆匆的找人去了。
傍晚時分,他僱了輛馬車,親自領著田媽媽,趕到莊子裡。
聽說沐婉兒要出家當道姑,並且沐三爺也已經准許,田媽媽是一路抹著眼淚過來的。
田媽媽這副樣子,阿貴生怕她攪和了沐婉兒學道的心思,把人留在外面,自己先進去傳話。
一字不漏的學完沐三爺的話,他又稟告道:“田媽媽已經找到了,就在外頭候著;青衣被她的娘又賣掉了。奴才打聽到了她的新主家。姑娘是想只見她一面,還是要贖她回來?”
“知道了。”意料中的事,沐婉兒不想多說,從袖子裡掏出一個大紅色的並蒂蓮荷包給他,“這些年,我沒少給阿貴叔叔添麻煩。阿貴叔叔拿去打酒吃。”
阿貴接過,荷包沉甸甸。他下意識的悄悄用手一捏,裡頭裝的是些散碎銀子,有三四十兩之多。他難以置信的抬起頭:“姑娘,這……”心裡又驚又氣:一個六歲的孩子,又是沒孃的,身上能有多少錢?這怕是姑娘全部的身家了。唉,姑娘修的是散財童子麼?
宋牛的記憶裡說得很明白,修練用不上塵世間的金銀珠寶。修士們趨之若鶩的唯有天材地寶一類的靈物。是以,沐婉兒不以為然的揮揮手:“你去讓田媽媽進來。”
得,就當是暫時寄存。以後再找機會暗地裡填補給姑娘。阿貴無奈的袖了荷包。
過了一會兒,田媽媽進屋來,見沐婉兒一本正經的閉著眼在長榻上打坐,“哇”的一聲,飛奔過去,整個人癱倒在長榻前:“姑娘,我的姑娘呀!姑娘萬萬不能出家呀!”
沐婉兒睜開眼,嘆了口氣:“媽媽,誰說我要出家了?”
“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