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松抬起了早已磨爛了黑色布鞋; 逆著同門的師兄弟們; 反其道而行之,向山上走去。
雖千萬人,吾往矣。
和尚們倔起來,脾氣又臭又硬,靈璧攔來攔去,愣是一個都沒攔住。從巨劍上跳下來,她將其插到背上的劍鞘中。小跑著到了封鴻身旁站定,微微彎下腰,一手攬過道人的膝窩,另一手橫穿封鴻的脖頸,用力一抬將人扛在了肩上。
快步追在寒松身後,靈璧作為劈倒佛堂的罪人,心中惴惴不安,隨護寺的武僧一起踏入了寺門之中。
剛一進門入眼便是半山腰上頹然倒下的佛堂,房頂早已褪了顏色的琉璃瓦散落在地上,支撐屋頂的橫樑與柱子,也七倒八歪的。
佛堂裡的泥塑比起金盃秘境中封鴻道人立的那些,不知高大了多少倍。許是金盃秘境中兩三個摞在一起,也沒有這裡的一個高。
沒了木門與屋頂的遮擋,佛堂裡頭的神像露了出來。尚且立著的,有的慈眉善目端坐在蓮臺上,眼神柔的如同夏日流淌著的泉水。有的手持法器,怒目而視,面目兇惡。
這些佛像實在是太高了,光是瞧上一眼,便叫靈璧生出一股子敬畏之心。想來要是昨日夜裡,叫她看到佛像,指不定就不敢劈了。
縮著脖子,靈璧畏畏縮縮的不敢抬頭。雙唇緊閉著,也不敢開口,只是跟在寒松的身後,扛著封鴻道人一步步的往石階上走。
凡間的那些低階修士在這裡養傷的時候,幫著僧人們修了不少東西。比如腳下的石階,靈璧與寒松剛來的時候,一階寬一階窄,一階高一階低。修士中有幾個泥瓦匠,不知施了什麼術法,竟能叫臺階一邊兒大小了。
穩步踏到了石階的盡頭,靈璧偷偷抬眼去瞧寒松,和尚一路上不曾與她說過一句話,叫靈璧慌的很。
然而光顧著瞧寒鬆了,一時沒有留意腳下,靈璧一個踉蹌肩上扛著的封鴻道人甩了出去,自己堪堪站穩了身形。然而當她低頭看到是什麼絆了自己的時候,比摔倒了還要驚懼。
一個足有半人高的泥塑的耳朵,從不遠處一尊佛像的面首上跌落,耳垂又厚又大。
沒有去扶封鴻起來,她緊閉雙眼,學著沙彌們的模樣,兩手交疊豎在胸前。
“佛祖勿怪,昨夜是我不對。信女願……”
想了想,靈璧繼續。
“信女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