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給村民,又是一筆收入。
董曉悅有意識地慢慢完善著組織內的分配製度,那些沒有生產力的老弱病殘孕殭屍每一旬都能領到低保血,壯勞力則按工取酬。
當然她也沒有把以梁王為代表的統治階級一刀子切,而是引入了類似分級傳。銷的制度,上級可以從下級賺得的工分中抽取一定比例的提成。
每個殭屍需要的血量都有定數,多了也沒用,剩下的公分可以從公帳上支取銀錢布匹——殭屍也是有消費訴求的,買花買首飾裁衣裳,哪哪兒都得花錢。
這一日正逢月初,前一天又送走了依依不捨、哭哭啼啼的拖油瓶小師侄,董曉悅頓感神清氣爽,鬥志昂揚,便讓內史召集全體員工開個會,給大家打打雞血,順便搞搞團隊建設。
開場照例先是幾具衣衫襤褸、形容枯槁的殭屍同胞上臺現身說法、憶苦思甜。
這些殭屍都是新近從攻打梁王陵的道士手中解救出來的。他們先是聲淚俱下地痛訴這些年怎麼給道士當牛做馬、水深火熱的悲慘遭遇,再頌揚一番梁王陵世外桃源一般的美好生活,最後以稱頌就苦救難的正日天王收尾。
眾屍群情激昂、冷血沸騰,胸腔中湧動著無上的自豪感、歸屬感和榮譽感。
待他們講完,董曉悅總結陳詞:“死而為屍,是我們自願的嗎?”
群屍山吼:“非也!”
“死而成妖,是我們自願的嗎?”
“非也!”
“說得對!死非我所願,成妖非我所願,我們一不為害,二不作亂,礙著誰了?那些道士呢?不勞而獲,將我們當作牲畜馭使,卻連一口雞血都要剋扣!這是什麼樣的行為?”
“臭不要臉!”
“所以我們的目標是?”
群屍喊聲震天:“沒有中間商賺差價!”
“很好,”董曉悅滿意地對一旁的王公公頷首,“給大家發雞血。”
發完雞血,散了會,董曉悅讓內史兼首席財務官搬了上個月的賬目過來,剛展開第一卷,便有侍衛稟報,王妃求見。
董曉悅無奈地捏了捏眉心,放下手裡的絹帛:“請王妃進來。”
“妾身拜見日天王陛下,願陛下洪福齊天。”王妃進來款款地行了個禮。
“王妃請起,不必客氣,”董曉悅趕緊上前扶起她,“王妃有什麼事嗎?”
“陛下前日交待妾身之事,妾身不敢大意,立即著人去辦了,”王妃拐彎抹角道,“那些陰蠶絲已經繅好,晾乾後便可以讓宮人試織。”
“有勞王妃。”董曉悅親切道。
梁王那幫子妻妾不事生產,數量又格外龐大,她看著始終不是個事兒,剛好清理墓室的時候找出好幾箱殭屍蠶,便讓王妃養著看看能不能吐絲結繭織成錦緞賣,也給他們找點事幹,省得一天到晚閒得慌,就知道撕逼搞事,帶壞風氣,汙染企業文化。
王妃邀完功,默不作聲地垂手立著,也不說話,也不走,董曉悅只得道:“王妃有什麼事不妨直說。”
梁王妃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從袖子裡掏出一條手帕,抹抹比塔克拉瑪干沙漠還乾的眼窩:“日天王陛下明鑑,妾身本不該拿這些瑣事煩擾陛下。。。。。。只是梁王殿下他日日流連宮闈,也不知顧惜身子,妾身屢勸無果,還請陛下與他說說。。。。。。”
就知道是為這個,董曉悅同情地看了眼王妃花白的頭頂,梁王與她是少年夫妻,論起來她還小了三歲,可梁王英年早逝,不到四十就死了,王妃卻到六十三才壽終正寢。真不是她不想幫這個忙,實在是沒法干涉人家夫妻房裡的事。
她正絞盡腦汁想著怎麼推諉,卻有個小太監殭屍從門外直奔進來,麻溜跪倒在地,上氣不接下氣地道:“啟稟日天王陛下!大事不好,梁王殿下受傷啦!”
董曉悅來不及說話,梁王妃先急起來:“怎麼受傷的?今早不還好好的麼?”
董曉悅對那小太監殭屍道,“帶我去看看,邊走邊說。”
小太監偷覷著王妃的臉色,一路上欲言又止、吞吞吐吐地把事情大致說了下,原來早上開完全體會議,梁王殿下回了自己的寢殿無事可做,便飽暖思淫慾,惦記起後宮中的一位美人來,便叫人請了來。
梁王按部就班地脫了衣裳,吹燈拔蠟,正要辦正事,不想那美人不知為何突然暴起,將梁王一隻耳朵揪了下來。
王妃聽完一張臉拉得比馬還長:“這起犯上作亂殺千刀的賤婦!合該千刀萬剮!陛下切不可輕饒了那賤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