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三米見方,四壁由平整光滑的白石砌成,左右兩邊的石壁上每隔三四米嵌著一盞油燈,發出綠瑩瑩的火光。
甬道一直延伸到遠方,一眼望不到盡頭。
宸白羽吃了一驚:“好生奇怪的地方!師叔,咱們怎麼出去啊?”
修梵寺就建在地道的入口上,董曉悅藉著火光仰頭望去,他們距離地面至少五六米,且不說入口已經完全被震榻的破廟廢墟堵上,那石壁砌得嚴絲合縫,又光滑,根本沒有可以下腳借力之處。
“上不去,”董曉悅搖搖頭,“留在這裡也不是辦法,只能往前走,找找前面有沒有出口。”
宸白羽自然沒什麼異議,緊緊跟在師叔身後。
董曉悅天生方向感不錯,知道這是入山的方向。
隱燭山石質堅硬,在山下開闢這樣一條地道耗費的人力物力簡直難以估量,這樣大費周章的工程,多半是帝王陵墓,古人講究事死如事生,很願意在這種事情上鋪張。
至於是哪位土壕,答案顯而易見:[這地道該不會……]
“應當是通往梁王墓,”梁玄道,“此等形制除卻地宮不做他想。”
這位前朝的梁王在世時權焰熏天,根據史官的記載,梁王陵墓前前後後修了近二十年,動用了十數萬勞力,實在是勞民傷財。
正史並未提及梁王墓的所在,各種稗官野史眾說紛紜,大多數人堅信梁王墓就藏在這隱燭山中,數百年來有無數人覬覦陪葬的財寶前來碰運氣,可始終沒人找到地宮入口。
董曉悅一路上還發愁入了山從哪裡開始找,等她壓根不想找的時候,卻陰差陽錯地掉進這地方,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這梁王墓入口就建在修梵寺下,為什麼那麼多年都沒人找到呢?]
“梁王門下豢養了不少道士真人,想必有什麼難以破解的咒術、陣法吧。”梁玄忖道。
'有道理!殿下真聰明!'董曉悅捧場道,[那鳳道士說‘丹桂紅,鬼門開’,難道是因為阿桃的血?]
“按理不會如此簡單。”
[也是。]如果只是這麼個單一條件,幾百年裡難保沒有瞎貓撞上死耗子的。
“總之千萬小心。”
[嗯,]董曉悅摸了摸下巴,[來都來了,要不挖兩條屍體回去吧。]
“……”
這念頭如此自然,董曉悅自己都嚇了一跳,想她不久前還是個根正苗紅的社會主義女青年,簡直能去評選三八紅旗手。這才過了幾天,掉進墳墓面不改色,還想著帶點土特產回去。
隨著燈油的燃燒,甬道里逐漸瀰漫起一股一言難盡的味道,甜膩中帶著股腥臭,初時還好,那味道越來越濃郁,就讓人有點噁心暈眩了。
[什麼味道!]董曉悅抬起手往鼻子前面扇了扇,不過沒什麼用處,這股味道仍然無處不在。
“龍涎、麝香、琥珀、乳香、蘇合、沒藥……”梁玄如數家珍,“若是孤沒猜錯,那股腥臭應是屍油。”
董曉悅一聽差點沒吐出來。
宸白羽後知後覺,抽抽鼻子:“這是何種香料?真好聞。”
“……”師叔慈悲為懷,沒告訴他真相。
甬道彷彿沒有盡頭,叔侄兩人走了一個多時辰,前方豁然開朗,地道陡然變得開闊,遠處出現一道石門。
兩人快步走過去,只見石門兩旁立著一男一女兩座胖乎乎童子石像。
大約是深埋地底不見日光的緣故,石像上的色料過了數百年仍舊很鮮豔,花紅柳綠的。
童男童女身形圓滾滾,胳膊腿像藕段,不過臉蛋跟可愛絲毫不沾邊,神情呆滯,笑容詭異,完美落在恐怖谷裡,簡直可以直接搬到當代藝術展上去。
宸白羽上前一步,伸手摸了摸男童的腦袋:“好個惹人愛的童子像!”
“……”董曉悅無力吐槽他異於常人的審美,“別亂碰……”
話音未落,只聽嘎啦一聲,那童子的脖子從中間斷開,整個腦袋掉了下來,咕嚕嚕滾到董曉悅腳邊。
董曉悅嚇得退後一步,注意到那童子脖子上的斷口十分整齊,恐怕是原本就有的。
想到這裡,那石門突然發出陣異響。
“小心機關!”董曉悅猛地把宸白羽往後一拽,緊貼住石壁。
那石門卻是慢悠悠地從下往上開啟,露出個寬敞的石室來。
沒有董曉悅想象中的暗箭毒針,石室內空空蕩蕩,歲月靜好,正面一堵牆上繪著壁畫,左右兩邊各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