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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就是笨。

[殿下,你們是怎麼過中秋的?吃月餅嗎?就是一種圓圓的麵餅,裡面包餡兒。]

“大鄅並無此風俗。”

[一般是果乾、堅果之類的餡兒,也有鹹的,豬肉牛肉雞肉……我最喜歡蛋黃蓮蓉的,以前我媽單位都會發食堂現做的蛋黃蓮蓉月餅,特別特別好吃。]

董曉悅聲音有些落寞,話鋒一轉:[其實也沒什麼好吃的,齁甜齁甜,全是油,吃不完半個就快膩死了,我媽單位每次都發好多,最後總是吃到快吐也吃不完,只好扔掉。]

這峰迴路轉的,還夾了不少生詞,燕王殿下忙著閱讀理解,完全不知道怎麼接話。

[後來吃不到了,回想起來就又覺得好吃了。]

“你的雙親……”

[嗯,]董曉悅知道他知道,[在我十一歲的時候出車禍沒了,他們是來接我放學,我爸下班晚了,車開得有點急,出事的地方離校門口就一條馬路,我跟同學跑過去看的時候還不知道那是我爸媽。]

她頓了頓又解釋道:[車禍就是……]

“我知道。”梁玄能清楚看到當時的畫面,這一定是令她刻骨銘心的一幕。

[哦對,]董曉悅抽了抽鼻子,[不說這些了,你們怎麼過中秋的?]

“幼時住在宮裡,每年中秋華林苑都會設宴,無非就是絲竹歌舞、飲酒賦詩,沒什麼特別的,”梁玄輕描淡寫道,“後來建了府,就在府中過了。”

[一定很熱鬧吧?]董曉悅隨口問了句,想起某部古裝大片中的宮宴場面。

梁玄小時候開智晚,同齡的皇子都能從頭到尾誦論語了,他還說不了囫圇話,閡宮上下都暗笑淑妃生了個愚兒。

淑妃平生最是要強,偏偏在子嗣上跌了個大跟頭,便時常遷怒於稚子。

每逢年節後宮齊聚一堂,對梁玄來說都意味著一場劫難,事後總有三五日極不好過。

他那時看著痴愚,卻漸漸開始記事,四歲那年中秋夜,淑妃在宮宴上受了奚落,多飲了幾杯酒,回去便拿孩子出氣,將他從被窩裡拖出來打了一頓笞杖,然後把只著裡衣的他一把推到庭中。

提起中秋佳節,他便想起淑妃手把笞杖站在殿門外的玉階上,居高臨下地望著他,咬牙切齒,一字一頓地道:“我若是沒生你就好了。”

那天夜裡,他跪在庭中,望著月亮,開口說出此生第一個字:“冷。”

這是一輩子都無法宣之於口的過往,梁玄便只是嗯了一聲:“是挺熱鬧的。”

董曉悅察覺到他不想說這個,便轉移話題:[對了,宸霄說這附近天象異常,有絳氣什麼的,我怎麼看不出來啊?]

“觀氣是另一門術法,宸彥應是不善此道,你我自然也看不出什麼端倪。”

[殿下懂得真多!殿下真是絕頂聰明!]董小姐的馬屁是成噸批發的,揮灑起來毫不吝嗇。

梁玄哼了一聲,不經意地望了眼天空,只覺天地清霽,圓月似乎也沒那麼討厭了。

“不知道怎麼才能從這夢裡出去,”董曉悅又轉回最困擾她的難題上,“難不成真要去挖梁王墓?”

本來她以為梁玄的魂魄在梁王身上,現在既然已經找到了他,那挖墳就沒什麼意義了,振興門派這種事她可沒興趣。

“走一步看一步吧,急也沒用。”燕王殿下一點也不著急,這個夢結束他就得歸位了,神女又要去下一個夢裡,說不得又冒出個什麼無品、無德、無操、無行的,跟她釀釀醬醬不清不楚。

橫豎死不了,就讓他們等著好了。

董曉悅哪裡知道他那麼多心機,只佩服燕王殿下沉著冷靜,果然是幹大事的人。

一時間兩人無話,董曉悅默默走著,眼看著離破廟只剩下十來步路,突然從廟中傳來一聲淒厲尖叫劃破長空:“啊———————”

“是宸白羽!”董曉悅拔腿就往廟裡跑。

第30章 生變

阿桃死了。

不久前還巧笑倩兮的少女躺在血泊中; 一雙眼睛像對蒙塵的玻璃珠,頸上一道深深的血口子,除此以外沒有別的明顯傷口。

兇器顯然就是她身邊那把寒光閃閃的三尺鐵劍。

本該保護她的老道殭屍則成了一堆骷髏; 只能從那把白髮和道服中猜出白骨的身份。

鳳岡道人則不見了蹤影。

董曉悅把掛在她身上嗷嗷直叫的宸白羽扒拉下來:“別嚎了; 好好說,究竟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