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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穎舞閉著眼,身子輕輕顫抖著,預料中的疼痛仍舊沒有出現。她這才慢慢的扭頭看去,入眼……
雷冀的長槍停在了她的面前,他的臉上帶著無法容忍和不敢置信的憤怒,他眼中清晰的受傷和痛苦有些刺眼,帶著背叛的模樣,似乎不敢相信她居然會出來!她居然要為他擋!她居然差點死在他的長槍下!
明明她再也清楚不過的!他那長槍的威力!
而長槍之所以停下,卻並不是雷冀自己住手,而是……小尼姑阻止的!
那同樣泛著寒光的漆黑木棍直直的扎入了她面前的地面,長槍抵著木棍的棍聲,卻無法嵌入半分。
在木棍擋住長槍的同時,遠處那抹白色的身影幾乎是就在下一刻就出現在了他們的身旁,與方才平淡到從容的出手不同,白衣少女猛地抬頭盯著身旁的雷冀,下一刻便拔出了自己泛著寒光的木棍,擋在了雷冀與他們的中間。
她齜著牙,露出了雪白的牙齒,表情野蠻而兇殘,喉嚨裡甚至發出了野獸一般的低吼聲。與眼前的雷冀宛若從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血紅的顏色染紅了雙眼,從眼角處蔓延開來,猙獰而恐怖。
身子微微壓低的動作和她身上爆發出來的氣息,宛若一隻野獸,不!是一隻兇獸!
近在咫尺的白穎舞心尖一顫,手腳冰冷,身後緩慢回頭的蕭若瀾也是同樣的感覺。
他們清楚的知道,那種膽寒和肝顫的感覺,這兩個貼著自己,渾身都像是帶著煞氣的人!但是他們兩人,卻沒有一個人覺得恐懼,更多的……卻是難過。
都知道真相的他們清楚的知道,眼前的小尼姑,因為他們……因為他們!與雷冀一樣,同化了,他們也清楚的知道,那個站在那,手持木棍的白衣少女臉上的……是極惡之相!
強大的煞氣鋪面而來,雷冀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手用槍去擋,木棍打在槍身上的時候,抓著木棍的雷冀幾乎能感覺到手中的長槍一震,震的他雙手一麻!幾乎要握不住長槍!
同時雷冀也被撞出去好幾步,他再次握緊長槍直起身子,看向小尼姑時,眉宇之間仍舊帶著猙獰,但卻多了幾分冷靜。
走廊之外,不大不小的院子中,白衣少女與黑衣老頭各佔一半,互相對峙。
雷冀仍舊沉著臉,雙眼卻多了幾分瘋狂,他的唇角揚起了笑意,聲音中帶著愉悅:“原來……原來小師妹也學了禁功!”
小尼姑沉默,同門相殘,已然是她不想要的局面,更別說……還是同為極惡之相!
墨色的髮絲飛揚,烏沉的大眼透著平靜卻也毫無波瀾,她歪了歪頭,開口:“你既然知道,就最好放手。你也清楚……”她抬手,指著自己的腦袋:“這次如果再動手,我要是想讓你死,我就真的做得出來了。”
思考的方式會完全不懂,記憶裡的那些道理會完全消失,極惡的念頭在腦袋裡迴圈。
就算她殺人,她也不會再猶豫半分。
“放手?不可能。”雷冀的回答,也在預料之中,他開口的時候,眼睛發直,仍舊透著瘋狂的狠勁,他偏頭看了眼白穎舞,眼中的瘋狂更甚:“我不會讓她離開!我不會讓她和那臭小子去逍遙快活的!”
說著,雷冀便再次動了手,雲昕自然不會再勸,乾脆閉上了嘴巴,直接對了上去。
哪怕雲昕已經露出了極惡之相,雷冀的目標仍舊是蕭若瀾,似乎他覺得……白穎舞一定會走!一定會跟著蕭若瀾離開!離開他!過去!過去!一定要過去!
死死盯著白穎舞的雷冀幾近瘋狂,受傷也好,怎麼也罷!他都要把她留在身邊!留在身邊!
身上的煞氣更甚,雷冀的臉上青筋爆出,愈發猙獰的面容和手上的動作透著狠勁,雲昕持著木棍的手有條不紊的擋著,而另一隻手卻陡然空了出來,微微下垂,猛地一抖。
一串佛珠便順著她的胳膊滑落到了手腕之上,紋理細密的檀香佛珠質地堅定,很快,那串串著十四顆的佛珠又落在了她的掌心之上。
雲昕的眸光微沉,她與雷冀師出同門,雷冀比她年長,學習的比她久……但是論與師父待著的時間,卻沒有人敢比她長!
所以……她在師父身旁學習的時間,並不比雷冀差多少!
更別說這禁功……她學的才是正統!而雷冀……則是偷學!但……被極惡之相吞噬了這麼久的雷冀,骨子裡都透著一股狠戾!那卻不是暫時變成極惡之相的雲昕所能抵擋的!
但云昕的反應很快,落在手中的佛珠很快便被她撥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