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
一切都談妥了之後,佈雷狄轉身朝著貝蘿拉招了招手,“過來看著我怎麼做的。”
他們兩人,雖然並沒有正式的拜過師收過徒; 但貝蘿拉從一開始的害怕到現在的只是有些緊張,卻是不知不覺中已經接受了他。
如今她稱呼佈雷狄的時候; 也已經習慣性的開口叫他“老師”了。
此刻聽他召喚; 貝蘿拉從自己的死靈騎士身邊離開,朝著佈雷狄小跑過去,乖乖的站在了他的身邊。
佈雷狄就在原地蹲了下去; 他從自己的長袍之中不知哪裡掏出了一張黑色的麻布,攤在了地毯上。
黑色的布面上用白色的顏料畫著繁複奇詭的圖案花紋,隱藏著旁人不曾明瞭的神奇意願。
在黑布四角都壓上了一隻白色的蠟燭後,靈媒抬起頭來,看著站在一旁緊張的呼吸都屏住了的領主,淡淡道:“拿一張地圖來。”
“地圖?”領主愣了一下,然後好像才反應過來一般,連忙朝著一旁的管家焦急的吼道:“快!快!把地圖拿過來!快!!”
待到一大把年紀的管家一頭大汗的將地圖取來,佈雷狄就將地圖攤在了黑色的麻布之上。
他伸出蒼白修長的手指,在地圖上,隔著紙張,描繪著壓在下方的黑麻布上的圖紋,然後雙手在四角蠟燭上,就那麼輕輕一撥燭芯,也不見有什麼道具輔助,燭芯上便憑空燃起了火焰。
單憑這一手來說,就比墨昀前世在通靈節目上見過的大神們厲害多了。
畢竟那些大神們再怎麼能夠溝通陰陽,都沒有憑空點火的靈能。
墨昀心中想著許多雜七雜八的事情,眼睛卻一瞬不瞬的望著佈雷狄的動作。
只見他依次撫摸過四根蠟燭燃燒的燭焰,輕柔而熟稔的彷彿在與家養的寵物嬉戲。
他的動作舒緩而肯定,帶著一種令人信服的儀式感。
他時不時讓燭焰在掌心舔舐,時不時在地圖上懸空探索,沒過一會兒,就停住了動作。
靈媒閉上了眼睛,顯然看見了什麼,而阻斷眼前的情景,能讓他將遠方看得更清楚。
他低低道:“……紅色的磚房……很舊了,所以變成了灰紅色……很多巷子交錯在一起,隱秘……複雜……在巷子的深處……很多工人,穿不起衣服,光著身子坐在牆角下大笑著說話……有誰抬起頭來,朝著二樓的窗戶笑著喊了一句什麼……窗戶邊上出現了一個女人……”
“她穿著衣服,但是幾乎露出了整個胸部,有些年紀了……大約三四十歲……她笑著坐在了窗臺上,將一條腿抬了起來,裙子沿著大腿滑了下去,露出了整條腿……她裙子裡面什麼都沒穿的跨坐在了窗臺上,然後動了動腰……三四個男人立刻站了起來,朝著二樓走去……”
佈雷狄顯然又看見了後來都發生了什麼,但他閉口不說的睜開了眼睛,神色中露出了一絲厭惡,像是看見了什麼令他不悅的骯髒場景。
他沉默不語的點了點城內地圖的右下角,圈出了他所感應到的魅魔所在,而那裡是城中最混亂的貧民區。
作為本地僱傭兵,對於這座城鎮,愛麗絲和桑斯也許比領主本人更加清楚每一處角落。此刻她看著佈雷狄指出的地方,想到他剛才的形容,皺起了眉頭:“暗娼嗎?”
她習慣性的又玩起了匕首,猶如轉筆一樣,她的匕首在她的指尖旋轉如飛,幾乎轉出了殘影。
僱傭兵顯然對於這種底層場景非常熟稔,她抿了抿嘴唇道:“……那可不大好辦了。”
因為佈雷狄就算看見了暗娼的住處,但貧民窟裡到處都是這種破敗陳舊的紅磚房,而且那裡巷子極多,縱橫交錯,如果沒有熟悉的人帶路,分分鐘迷失方向。
“那個魅魔不是說,會帶著阿爾加莉亞遠離我的領地嗎?”而兩位出身尊貴的法師居然被惡魔帶入了那樣的骯髒之處,依據惡魔的惡劣,甚至可能將她們賣給了娼妓之所,這樣的事情讓領主原以為不會再糟糕的情形,霎時變得更加令人絕望了。
他突然覺得,也許魅魔直接殺了她們也沒什麼不好……
如果直接殺了,她們身後的家族大約也會冷冷的宣告他的死亡,但若是被人知道她們居然被折辱至此,她們身後的家族那滔天怒火,很有可能會從給他一個痛快,升級為凌遲也不解恨。
佈雷狄嘲諷道:“你居然相信惡魔的話?”
而愛麗絲作為平民,第一次發現自己居然有了給貴族老爺一個同情的眼神的機會。
“……別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