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
於是大家重新打起精神,再次對著空氣比劃起來。
一切都是那麼猝不及防,禮堂內的溫度忽然冷下來,寒風呼嘯,漫天飛雪很快模糊了禮堂內的景象,空間開始拉伸扭曲,變得無限闊遠,隨著轟隆聲,四周有雪山拔地而起,綿延看不到盡頭。
“我的天呀這是誰,誰具現出了幻境!”有人驚呼。
關衝第一反應是去看陳追遊,因為他知道陳追遊最擅長控制冰雪,能弄出這麼大的動靜,還是冰天雪地的場景,那肯定是陳追遊具現出來的啊!然而當他在人群中找到陳追遊,卻發現他並沒有施展陣法,而是和其他人一樣,面露錯愕。
陳追遊只是怔愣了片刻,忽然想到什麼,若有所覺地轉過身,果然看到人群中的方果正閉著眼睛,戴著陣戒的手高高抬起,面前懸空處有一個繁複的陣法符文正在發出幽光。
“你們看,是方果!”
“我的天啊,那些雪山還在不停地拔高!地面也開始有積雪了!她具現的這個幻境到底有多大!”
“不行了,太冷了。”有一些不耐凍的學生已經快要忍受不了,紛紛施展取暖的陣法抵禦這幻境中的嚴寒。
“這怎麼可能呢,我爸媽都是中書院的調查員,就算是他們,也無法做到讓這麼多人同時陷入他們的幻境呀!我們這裡一百多個人,現在幾乎都被方果的幻境收納進去了!”
面對學生們的議論,方果卻彷彿恍然未知,她緊緊閉著眼睛,眉宇微蹙,身體開始顫抖,似乎十分痛苦。
“不好,她根本控制不了這麼大的幻境!似乎要承受不住了!”有人察覺出方果神色不對,衝著講臺那邊大喊:“老師!陸老師!”
陸文修早就發現了方果的異常,在學生們驚慌呼喊時,已經快步衝到方果身邊。
“都遠離她!想辦法擺脫她的幻境控制!”
陸文修手上飛快結陣,驅散圍在方果身邊的學生,他想去抓方果那隻結陣的手,順勢化解她的幻影陣,誰知,就在他的手觸碰到方果手的那一瞬,炸裂一般的疼痛忽然席捲他的大腦!無數似曾相識的陌生畫面,如開了閘的洪水傾瀉,讓他眼前一黑,徹底墜入空茫冰寒的雪山群……
……
風雪肆虐,凜冽的空氣每呼吸一口,都好像能化成冰刃,氣管和肺被颳得生疼。
男孩一個人在風雪中行走,他的步子不大,對成年人來說幾乎及膝的積雪,對他來說卻能沒到大腿。然而他不緊不慢地在雪地裡穿行,絲毫不顯焦躁恐慌,唇角甚至還帶著一絲微笑,顯然心情很好。
終於,他看到了不遠處的雪地裡,有一團小小的東西,幾乎被積雪完全掩埋,如果不是還在微微顫動著,會讓人以為那只是個落滿了雪的石塊。
男孩的目光落在“石塊”上,那雙屬於孩童的眼睛,不見孩童的天真,反而如看不見底的兩汪深潭,波瀾不驚得有些��恕�
呵,找到了……
男孩用陣法具現出一把匕首,毫不猶豫割破了自己的手指,殷紅的血滴落在白雪中,看上去有些觸目驚心,而男孩卻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石塊”動了,一雙漆黑的眼睛向男孩望過來,帶著最原始的獸性,流露出渴望與貪婪。
男孩將受傷的手伸出去,輕聲對那“石塊”說:“想要活下去嗎?那就……吃了我吧。”
粉嫩而柔軟的舌尖探過來,將男孩手上的血跡舔舐殆盡。
男孩滿意地笑了,輕輕用那被舔乾淨血跡的手,碰了碰那小東西的鼻尖。
而就在這一刻,男孩腳下浮現出複雜到近乎華麗的陣法符文,發出奪目的光芒,將男孩和那“石塊”吞沒。
有無數腳步聲由遠及近。
傳來女人的哭求聲。
“中書令,求您了!她是我的女兒啊,我會好好管教她,求你們不要處死她!陸伯母!您忘了麼,我懷孕時方哥他有任務回不來,還是您帶我去醫院做的產檢!您說我和方哥的孩子,一定又聰明又漂亮,以後一定會進入中書院……”
這時響起男人決絕的聲音:“如果今天一定要殺了我們的女兒,就從我們的屍體上踏過去!”
一個蒼老的聲音長嘆一聲,充滿了悲哀,“它是返祖饕餮啊,偏偏五華又認她為主,你們就不想想,放任她長大的後果會是什麼?本來陸家那兩口子想要偷偷放你們走的,卻沒想到……”
說到這裡,那老者有些說不下去。
一個帶著些哽咽的婦人這時開口:“阿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