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比如村子裡的石榴林,果子還沒熟透就被他們這些熊孩子打了下來,結果被家裡大人攆出去罰拾牛糞。
又比如村子附近有個小土坡,每年冬天被雪覆蓋,他們就拿散木頭釘的雪爬犁去山坡頂,坐著爬犁順著山坡滑下來。
方果講得興致勃勃,可是很快她就發現,圍在周圍的這幾個女生目光裡的鄙視,她們雖然在笑,可是笑得讓人不舒服,好像在看小丑,這讓她想到了德世高中的某些學生。
所以方果漸漸就不說話了,板起臉,一言不發站起身,徑直離開了小客廳。
“哎,怎麼不講了呢?繼續講呀!”
“是啊,我們聽得正入迷,不要掃興啊。”
沈夢秋等人見方果離開,終於忍不住大笑出聲,感嘆這是哪來的村花,還真是腸子通到腦,一點眉眼高低看不出來,說句好聽的叫淳樸,說的不好聽點,那就是愚蠢啊。
“哎好了好了,我眼淚都笑出來了,不跟你們玩了,出去透透氣。”沈夢秋抹著眼睛擺脫了幾個女伴,準備去找陳追遊,無論如何,也要私底下和他說說話。
沈家主要經營地產生意,沈夢秋的父親半個月前去工地驗收,險些被一架失控的吊車傷到,命是保住了,兩隻耳朵卻穿刺,聽不見了。她父親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耳聾,性格暴躁,母親因為和陳家的私人醫生是老朋友,隱約得知陳追遊耳聾康復的訊息。
陳追遊的耳朵沒有辦法醫治,這在圈子裡不是秘密,陳傢俬人醫生更是確定這點,因為他發現陳追遊的聽神經已經萎縮了。
那麼陳追遊是如何康復的?
如果他有什麼方法重獲聽力,那父親不是也有康復希望了?
沈夢秋這樣想著,在陳傢俬宅裡一頓亂逛,以期待能碰巧遇見陳追遊。她的運氣的確不錯,在二樓拐過一道走廊時,正看到陳追遊走在前面。
沈夢秋本想追過去,但是想到什麼,原地沒動,而是直接喊了一聲:“陳追遊!”
然而陳追遊就好像沒聽見一樣,繼續往前走。甚至連停頓都沒有。
“奇怪,還聽不見麼?難道王醫生是騙我們的?”沈夢秋自言自語,她永遠不會知道,在她提到王醫生時,旁若無人走在前面的陳追遊,目光微微向側掃了一下。
陳追遊敲響一扇房門,裡面有人說:“請進。”陳追遊推開門,房間裡坐著四五個西裝筆挺的男人。
“哎,我們的小壽星來了?”
陳追遊微微頷首行禮,拿出手機打了行字:“晚宴已經準備好了,爺爺要講話,幾位堂叔請移步。”
手機給每個人看了一遍,陳追遊這才收起手機行禮轉身,在開門之際,只聽一個人說:“我看就這樣吧,等老爺子蹬腿,三哥家就拿股份,不動產給我,至於基金股票債券,全都給二堂哥。”
“噓,你幹什麼,人還沒走!”另一個人做了個噓聲的姿勢,用眼神示意正背對著他們往門外走的陳追遊。
“哈哈怕什麼,反正他也聽不見。話又說回來,他要是聽得見,也沒我們什麼事了啊。”
陳追遊開啟房門,默默退了出去。
有的時候,聽不見的人,反而更能聽到隱藏在黑暗角落裡的骯髒真相。
客人到的差不多了,陳追遊重新回到小客廳,有人起鬨要讓陳追遊拆禮物。
一共到場的有三十幾人,送給陳追遊的禮物一個比一個豪奢,最誇張的就是沈夢秋,居然送了一輛小汽車。
陳追遊將裝著汽車鑰匙的盒子放到一邊,臉上只帶著禮節性的微笑,顯然並沒有對這份禮物多麼上心,接著轉過身,看向最後一個還沒有拿出禮物的人。
在場的所有人也隨之將目光鎖定在那個人身上。
方果從陶默夕給她準備的手袋裡,拿出了自己的手工餅乾。
而與此同時,在陳家正經的宴客廳裡,陳老先生正親自接待前來給孫兒慶生的成年賓客,在看到一個鶴髮童顏的老人走進來時,陳老先生立刻從椅子上站起來,主動迎上前。
“葛大師!小孩子過生日,怎麼好驚擾到您!”
做生意的人多少有點信奉風水玄學之道,這位葛大師在國內玄學領域地位非同一般,叫一聲泰斗也不為過了。
然而葛大師卻並沒有擺出平日的道骨仙風架子,而是避開陳老先生禮,回頭看身後的一個沒什麼表情的年輕人。見年輕人點頭,葛大師才道:“今天身邊有高人,陳老就不用對我這麼客氣了。”
高人?
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