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又自責。
他一番深情,一番忠貞,終究是自己先軟弱了。
終究是她先辜負了他的深情,竟然會為此將他大半夜裡氣走。
梁嫤自責的同時告訴自己,今晚一定要保持著笑臉,一定要讓他開開心心的,以補償昨晚自己的愚蠢給他帶來的傷害。
她終於可以確信,如此的李玄意,便是病好與不好都沒什麼差別,他既然能夠毫不排斥的靠近她,便是在他心裡。真正認定的人只有她!他共嗎才。
可滿心期待,攢滿力氣,準備好好向李玄意道歉的梁嫤,卻沒能在晚膳的時候等來李玄意。
他若不是有重大事務,一定會來陪她用晚膳的,登基以來,從不耽擱。
今日是……莫非他還在生她的氣?
梁嫤無奈的皺眉,這事兒若換位處之。她也會很生氣的吧?或許恨不得將李玄意痛打一頓?或許一連幾天都不會理他?
梁嫤在宮女的勸解中,拿起了筷子,卻沒有一點食慾。
“娘娘,您今天一整日都沒吃什麼東西,您就算不餓,也得顧惜著腹中的小皇子啊!”宮女低聲勸著。
梁嫤點了點頭,硬把飯菜塞入口中,將吃飯變得像是一項不得不完成的任務一般,被走南闖北見多識廣的上官夕都讚不絕口的飯菜。在她口中,卻是食同嚼蠟,了無滋味。
她勉強塞了一點,宮女見她實在沒心情,也不敢再勸。
撤下了飯菜,梁嫤翻了會兒書,李玄意在的時候,都是李玄意為腹中的孩子讀書。
今夜他不在,梁嫤讓識字的女官來讀,可女官聲音明明輕輕柔柔的,她卻覺得怎麼聽,怎麼不舒服。
索性讓人熄了燈,她在床上躺了。
看著被遠處長明燈照得影影綽綽的帳頂,她無奈的呢喃道:“李玄意,你也太小氣了吧,就算是我不對……好歹我是孕婦呀,你不該快些消氣,回來哄我的麼?”
她話音剛落,便聽到寢殿之中,朝南的大窗戶,微微動了一動。
梁嫤一驚,從床上坐了起來。
隔著垂下的紗簾,向視窗看去。
這可是在內宮之中啊!難道還有人遇對皇后圖謀不軌?
梁嫤瞪大了眼睛,眼睜睜的看著那扇大窗被人小心翼翼,輕手輕腳的緩緩推開了。
“來人吶…………”
當入侵者腳步輕輕的落入寢殿之中時,梁嫤也同時大喝出聲。
那入侵者一愣,抬頭向床帳看過來。
梁嫤也終於看清了翻窗戶進來的人究竟是誰。
“皇后娘娘!何事吩咐?”宮人們呼呼啦啦的從殿外推門進來。
床帳之中的梁嫤默默無語。
站在窗戶邊的某人道:“沒事了,你們都退下!”
宮人詫異的微微抬頭。
果然瞧見一身常服的聖上,正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們。
聖上臉上的表情,是叫做尷尬麼?
跪在前頭的宮人不由問了一句:“聖,聖上?您怎麼在這兒?”
那宮人身後的人趕忙碰了他一下。
眾人不敢在好奇帝后這點小情趣,連忙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並將殿門也給關上。
李玄意抬腳一步步向床帳走來。
坐在床上的梁嫤此時卻不知為何,多少有些緊張起來。
“阿嫤……”李玄意的聲音低低的,似乎也帶著忐忑的味道。
梁嫤“嗯”了一聲,坐在床上沒有動。
李玄意一步步走近。
輕紗的床幔,在兩人之間隔出了朦朧的距離。
“還記得當初你取笑我的話麼?”李玄意輕聲問道。
梁嫤緩緩點了點頭,又怕他瞧不見,低聲應道:“記得。”
李玄意笑著走上前來,立在輕紗帷幔外頭,“我此生,只願為你翻窗,只願看你一個人的笑臉,只願與你共度餘生。那所謂的病,我根本不在意,如今已經很久沒有瘙癢過了,可看到旁的女子靠近,我仍是滿心排斥,阿嫤……你相信宿命麼?”
梁嫤低聲道:“我信……”
“我也相信。所以,不要掙扎了好麼?讓我們就這樣相愛,相守,無論是王爺也好,皇帝也好,我會用盡最大的力氣,守護你……別想那麼多……也原諒我昨晚負氣離開,我不是怪你,不是生你的氣,我只是怪自己,為何不能叫你放心,不能叫你無憂無慮……”
夜裡的人似乎格外的感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