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之際,梁嫤又迅速收針。
有些地方有血流出,有些地方則全無痕跡。
宿白好奇的捏起一根銀針。手上沒用多大力氣,便見那根銀針就被他捏彎了。
“啊,呃,這……”這麼細這麼軟的銀針,景王妃究竟是如何將它捻入師父的身體的啊?
“難道景王妃其實是隱匿朝堂的武林高手?不是說大隱隱於朝麼?景王妃是高人吧?”宿白靠近上官夕,低聲問道。
上官夕白他一眼,得意道:“我阿姐可不會武功。”斤歲系弟。
宿白連連搖頭,“那不可能!”
“疼痛似有些減輕了,像是身體裡有股暖流,緩緩流於四肢百骸。”宿蒲緩聲說道。
梁嫤收好銀針,“第一次行針,效果會明顯一些,經脈不通,寒邪深入腎脾,祛除寒邪不傷元氣,需得緩緩取之,宿先生若是願意,不妨就在景王府住下來吧?也好慢慢醫治。”
他不是說有辦法幫助寧王脫困麼?
宿白看了師父一眼,又看了看梁嫤。
宿蒲頷首躬身道:“叨擾了!”
梁嫤讓管家將宿蒲宿白二人安排在客房裡。
她則看著上官夕道:“還沒來得及回家吧?”
上官夕連連點頭,“入了京城就直奔這兒來了!”
梁嫤點了點頭,“如今太子先下手為強,御史臺那裡不知查到了什麼對寧王不利的罪證。寧王和景王又不得見,寧王身上職務盡被罷黜。一些遊移不定的大臣,已經轉而投到太子麾下。如今聖上尚在,太子還有所收斂。倘若他日太子登基……”
上官夕的眉毛蹙在一起,“宿先生看起來很有本事,他說能效力,或許他真的有辦法?他如今師徒二人都在景王府住著,倘若不是真有些本事,他不敢如此吧?”
梁嫤點了點頭,“我瞧他也是十分有把握的樣子,你且回家去,將此事偷偷告訴義父知曉,切莫引起旁人注意。”
上官夕點頭離去。
休息一日之後,宿蒲主動讓宿白請了梁嫤到外院客房。
“景王不在府中,局勢十分不利,景王妃倒是十分沉得住氣!”宿蒲捏著梁嫤給開的藥方,倚著斑絲隱囊,笑著說道。
梁嫤垂了眼眸道:“治病若想根治,就不能著急。想來做人做事,也是一個道理,如果想要做到最好,走到最後,就不能急功近利,自亂陣腳。”
宿蒲連連點頭,“景王妃高見。”
梁嫤輕笑了笑,“不過,妾身畢竟是女子,景王才是當家的頂樑柱,如若可以,妾身還是希望景王能快些回來才好。”
宿蒲垂眸沉默了一會兒,“此事倒也不難,當今聖上,並非無道昏君。只是是人就有七情六慾,是人就會有自己的弱點。聖人也是人,金無足赤,人無完人。太子所借時機甚好,正是聖上盛怒之時,將寧王牽扯進來,聖上為平息民怨,平息自己心中怒火,重罰寧王,也是常情。”
梁嫤點了點頭,“妾身明白。”
宿蒲笑了笑,“景王妃別誤會,宿某不是為了來安慰景王妃的。若想要反敗為勝,有時候就要用非常的手段。景王妃適才也說了,想要做到最好,走到最後,就不能過於心急。不僅不能過於心急,有時候甚至要蒙冤受屈,甚至委曲求全,都是為了最後的勝利做準備。只要抓住對方的弱點,便能得來扭轉局面的機會。”
梁嫤聞言,眉宇微蹙。
宿蒲的話,她似乎明白,又似乎不太明白。
“請先生明示。”
宿蒲低聲道:“聖上是處在權力頂峰之人,這樣的人,最怕的事情是什麼?”
梁嫤一愣,緩緩開口,“死?”
宿蒲笑了笑,“是,沒人不怕死,但他更怕自己沒死之時,手中的權利卻沒有了。”
梁嫤腦中似有一道光閃過,但那光消失的太快,她還沒來得及抓住,便尋覓不見。
“此事有風險,且景王妃一己之力,難以為之。”宿蒲低聲說道。
梁嫤頷首,“自古富貴險中求,更可況是這全勝的局面,請先生但說無妨。”
梁嫤從宿蒲房間離開的時候,心中仍舊遊移不定。
宿蒲的法子,果然是冒險,不禁賭一個時機,更在賭人心。
倘若他將人心揣摩錯了,或是沒揣摩倒位……等待寧王的便可能是萬劫不復的境地。
梁嫤一直在反覆思量著宿蒲的話。
李寧馨小跑的跟著她後頭不停的喊她,“阿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