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
今夜之事,昨晚的星象,師父不就已經推測出來了麼?昨晚還見師父一派淡然,為何現在這般汲汲皇皇?
坊門關閉,李玄意縱輕功趕至傅將軍府上。
將宮中危急,聖上危矣之事告訴傅將軍。
傅將軍一開始難以相信,李玄意麵露焦急。
“倘若判斷失誤,宮中並沒有發生此事,你我在宵禁之後,帶兵闖入禁宮……是什麼罪名,你心裡清楚吧?”傅將軍瞪眼看著他問道。
李玄意點頭,“謀反之罪,株連九族。”
傅將軍看著他,沒有說話。
李玄意道:“聖上這段時間忽然責罰太子,並剷除太子在朝中勢力,太子豈會坐以待斃?我已派人到寧王府問過,寧王今早入宮,至今未歸。宮門鎖閉,連個訊息都遞不進傳不出,宮中處處透著詭異。倘若真是如我所說,太子逼宮,我等未能及時救駕,後果,可能承擔的起?”
傅將軍蹙眉,未能及時救駕,太子必然篡權成功,那他身為寧王的親家,下場可想而知。
“這都是你的猜測而已!”傅將軍仍舊有些猶豫。
身為大將的穩重,讓他不能僅憑猜測便貿然行動。
李玄意道:“所謂戰機,有一半是靠賭的。想來傅將軍比我更清楚,戰場之上,不可能讓你對敵軍的一切都瞭解清楚再言開戰!倘若真的是判斷失誤,責任我一力抗下!”
李玄意賭的是他對宿蒲的信任,和他自己的判斷。
傅將軍審視他一眼,終是點頭道:“我去聯絡舊部,景王去調動左右羽林!”
李玄意點頭,兩人分頭行動。
沒有兵符,想要調動左右羽林,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李玄意在夜色之中尋到宣武門外羽林軍駐兵之地時,北衙禁軍一開始不認得他,險些將他抓起來。
待清楚他是景王爺之後,反倒客氣起來。
“聽聞景王爺在涇州作戰之時,驍勇非常,我等都十分仰慕景王爺!”羽林軍將軍十分熱忱的說道。
李玄意沒有功夫跟他客套,直截了當的告訴他要調兵。
“聖上情況危急,內宮被人控制,兵符遞送不出。”李玄意板著一張臉,面無表情的說道,“所以,你若信我,就帶兵隨我闖入禁宮,營救聖上。你若不信……”
李玄意眉頭蹙起,不信,他也沒辦法啊,只能盼著傅將軍能快些調動他的舊部了!
那將軍遲疑猶豫良久。
闖禁宮救駕,這可不是件小事啊,做的好,那是前途不可限量,也可以說一步登天。弄不好,那就是得賠上身家性命,甚是牽連九族。
“時間緊迫,請將軍快做決定!”李玄意攥著拳頭說道。
那將軍命人叫來自己的副官副將,眾人一番商議。
李玄意麵無表情的臉上,掩藏的是內心的焦急煎熬。
“景王在軍中十分有威望,聲譽頗高,卑職等人,願效力景王!營救聖上!”
李玄意壓抑的胸中終於透出一口氣來。
不斷有鮮血濺在緊閉的殿門之上。
門外的廝殺之聲越來越小。
寧王的人已經不多了。
聖上終於抖著手寫完詔書。
抬眼之間,他目中是空洞洞的一片。
被自己悉心教匯出的兒子逼宮,這滋味,著實不好受。
昔日太子年幼之時,他拉著太子的手,親自教導太子讀書,親自教太子涉獵的情形,依稀就在眼前。
可此時此刻,太子卻在殿門之外,帶著兵馬,與他刀劍相向。
殿門砰…………的一聲被人踹開。
身上沾滿鮮血的寧王跌進門來。
他掙扎著起身,將劍橫在身前,卻腳步踉蹌的幾乎站立不穩。
殿內的宦官立時擋在聖上跟前。
濃重的血腥味,自殿外湧來。
聖上立在御案之後,此時面上的氣憤惱怒漲紅,都歸於平靜。
太子已然掌控局面。
他終究是輸在了自己兒子的手中。
太子邁步進來。
和他有七八分肖似的臉上,掛著心願達成的笑意。
還有一個人的身影跟在太子身後,邁進殿內,此時看來卻分外的扎眼。
“皇兄,被自己的兒子謀反的滋味,不好受吧?嘖嘖,你不過不好受這一時,我卻要因為你,頂著恥辱一世,這滋味兒,真是……”榮王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