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嫤點點頭,“是啊,想當初的不易,想到昔日寧馨兒險遭人毒手,心頭由還有後怕,恍如一場噩夢一般。”
李玄意垂眸看她道:“想去看看如今那人的境況麼?”
梁嫤聞言一愣,“誰?李妍兒?”
李玄意點了點頭,“原以為當初寧國舅被斬首,顧家被流放的時候,他們也都一起跟著被流放了。今日才知,顧家三房的人如今還在大牢裡關著!”
梁嫤聞言,眼睛微眯,“這是禍害遺千年麼?”
李玄意冷笑道:“禍害確是禍害,怎麼也不能讓他遺千年!”
“見見也好。”梁嫤微微點頭。
地牢之中,陰暗潮溼。
且無論冬夏,都十分悶氣。
梁嫤被李玄意小心翼翼的攙扶著,走在牢獄中間剛鋪了地毯的路面上。
“就是這兒了!”獄卒恭敬的說道。
梁嫤聞言停下腳步。
牢中只一個衣衫散亂,披頭散髮的人。
身形消瘦,低著頭,抱著自己的腿,臉埋在膝蓋上,讓人瞧不見。
梁嫤微微皺眉,“是她麼?”
“李妍兒!聖上和皇后娘娘來看你了!”獄卒敲著鐵欄喊道。
獄中之人,愣了愣,猛地抬起頭來,“父皇?母后?來看我了?父皇母后原諒我了麼?不再生我的氣了?”
她一張髒兮兮的臉,眸中渾濁不清。
臉已經消瘦的完全不見當初靚麗的樣子。
梁嫤微微蹙眉,若非親眼所見,她真不敢相信這是昔日的常樂公主。
李妍兒往前奔了兩步,險些被腳上的鐐銬絆倒。
她揉了揉眼睛,眯著眼,仔細的看著站在牢獄外頭的人,“父皇?母后?”
李玄意冷眼看她,“你看仔細了。”
李妍兒嚥了口唾沫,終於辨認出外頭站著的是誰時,她往後退了兩步,“是真的……他們說的都是真的……”
她喃喃自語了一陣子,猛的抬起頭來,看著梁嫤道:“你是來看我笑話的麼?你來看我笑話?你如今是皇后了!你奪走了屬於我的一切!我喜歡的人,我高貴的身份!我的孩子!所有的所有……梁嫤,你好狠的心!”
梁嫤看著李妍兒,輕聲笑了笑,“這話說的真是可笑,我狠心?想當初,你是天之驕女,是聖上和皇后的唯一嫡出公主。莫說什麼都不是,一介平民,甚至是個棄婦之女的我需要仰望你,便是京中貴女,那個不巴結你?討好你?你生來就有讓人羨慕嫉妒的身份,卻落得今日這般田地,究竟應該怪誰,難道你不該反思麼?是因為我的算計麼?一朝公主,被個棄婦之女算計?”他華聖血。
李妍兒聞言,連連搖頭,“不要聽,我不要聽……就是因為你,是因為你把我害成這樣,如果沒有你,意哥哥不會變心,他不會喜歡上你!我們會好好在一起!都是你……”
李玄意有些不悅的皺緊了眉頭。
梁嫤卻是淡聲道:“即便沒有我,他也不會喜歡你,他從來就沒有喜歡過你,沒有我,他也不會碰你。可以想象一下,即便當初的景王妃只有你一人,但你能接受他根本不碰你麼?你不會想別的法子來算計他麼?這樣相處下去,你們一樣不會長久。有沒有我都一樣,不要把自己看的太重,也不要把旁人看的太重要。”
梁嫤說完,皺了皺眉眉,這地牢中的空氣潮溼腐敗,她懷著身孕,嗅著真是不舒服。
李玄意細心發覺她的不適,立即轉身,欲帶她出去。
李妍兒卻從牆邊跳了起來,“等一等!你們別走!”
李玄意和梁嫤回過頭來看著她。
李妍兒面上露出悽婉哀求的神色來,“這裡太苦了,梁嫤,我知道,你其實不是狠心之人,你放我出去吧!我不想在這兒!”
梁嫤冷笑一聲,“你為什麼以為我會原諒你?”
李妍兒一愣,“我……”
“在天池山莊馬球場,如果不是玄意及時出現,你的球只怕已經打得我面目全毀了吧?瘟疫爆發之時,我在江東,被人故意陷害感染大頭瘟,就算你不是主謀,難道你就沒有參與期間?我從廣陵去往涇州之時,路遇截殺我的大內高手,不是你派出的?”梁嫤口氣略微停頓,“還有那隻偶人厭勝,你不是真的想詛咒我死?李妍兒,你處心積慮想要我的命,如今卻以為,只要你低頭認錯,我就會放過你?”
李妍兒瞪大眼睛看著她,“你……都知道?”
“是,不僅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