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圍觀的百姓聞言。不少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不明真相的人也開始向旁人打聽這裡頭是怎麼一回事兒。
“你停妻另娶,嫌棄自己的糟糠之妻,為了駙馬之位,斷然不與我母親相認。也不承認我是梁家後人,怎的如今跑來與我相認?”梁嫤沒等梁鴻開口。便繼續道,“哦……我知道了。聽聞你除了嫖以外,最近又染上了賭?是自己的俸祿都給賭光了?還是又欠了人家的賭債了?”
周遭霎時一片議論之聲。
就連一開始對景王府車駕指指點點的人,如今也一邊倒的數落著梁鴻的不是。
“雖然你前前後後的行為都讓我和阿孃傷透了心,還教唆著阿弟背叛我和阿孃,曾經偷了我的醫案,拿我全部的心血來威脅與我,但如今……”梁嫤似十分痛苦的閉目。搖頭輕嘆,“如今,我卻學不來你的絕情,學不來你的鐵石心腸!便是你欠了賭債,不肯為阿弟醫治,我卻不能放任阿弟不管。明淵他怎麼了?病了怎麼不送到仁濟堂去?”
聽著周遭指責的聲音,梁鴻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原本想賴在這兒,讓梁嫤礙於面子,多少會對他妥協,順便給他些銀錢花用。
卻不曾想,梁嫤幾句話,就擺脫泥潭,反而將他推入眾人的唾棄之中。
“是仁濟堂不肯收診……”梁鴻胡扯道。
“哦?”梁嫤挑眉看他,“仁濟堂不肯收診?”
“是,仁濟堂的藥一向不便宜,為了給明淵瞧病,我已經沒有錢了,仁濟堂便不肯收診,我說了梁明淵是你梁嫤的弟弟,他們還將我給攆了出來!”梁鴻瞪著眼睛,扯著嗓子叫喊道。
梁嫤直起了身子,臉上的笑容冷了下來,聲音也帶著些威嚴,音調略抬高几分,“仁濟堂從來不會因為沒有拿不起醫藥費,便將病患往外趕的道理。如今街坊四鄰都在,你說出來,是哪個坊間,哪家仁濟堂將明淵拒之門外?倘若果真如此,我必不輕饒他!”
仁濟堂在長安城口碑頗高。
徐長貴身為大掌櫃,對各個分館要求十分嚴格,且各個店面的掌櫃都是他親自過目篩選。梁嫤相信,斷然不會出現過樑鴻所說之事。且看梁鴻紅著臉,大聲喊叫的樣子,分明就是心虛的表現。
周遭百姓聞言,也起鬨道:“說呀,是哪家仁濟堂?真有這種事,咱們幫你砸了他!沒有這種事,就是你胡亂攀誣詆譭梁神醫!詆譭仁濟堂!咱們也得將你扭送京兆府!”
百姓們紛紛應和道。
梁嫤淡定的看著梁鴻。
梁鴻越發緊張起來。
“反正樑明淵是要病死了,信不信由你,管不管也隨便你!我是沒有錢給他醫治了!”梁鴻見攀誣不成,從梁嫤這裡訛詐些銀錢,給他花用,是不用妄想了。不由開始耍起賴皮來。
梁嫤點點頭道:“雖然你教唆他一再離棄背叛我和阿孃,但他畢竟年幼,人年少之時,哪有不犯錯的。我身為他長姐,自然不會放任不管。夏長,帶他到後頭馬車上,去看看明淵。”
護在梁嫤近旁的夏長拱手上前,抓起梁鴻,向後頭的馬車走去。
梁嫤頷首回到馬車上。
便聽周遭百姓紛紛道:“今日是第一次見到梁神醫真容!梁神醫不禁醫術高明,醫德高超,人更是貌美如仙子……”
“是啊,梁神醫的通身氣度,哪裡是那個拋棄糟糠之妻的駙馬能比的!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家人!”
“是啊,仁濟堂絕不是像他說的那樣!上次我給我家婆娘抓藥,結果去了忘了帶錢,急的正要回去拿,人家掌櫃的看我焦急,就讓夥計先抓了藥給我,讓我回頭在將銀錢補上!從沒聽說過將病患往外趕的!”
“一看他就是胡說的!梁神醫仙人之姿,豈會是他口中昧良心之人……”
……
梁嫤坐在馬車上低頭輕笑。
馬車一動,圍觀的百姓便立即主動讓到道路兩旁。
馬車緩緩行過之時,還聽聞百姓恭送之聲。
如今正是年集,不少人都外出採買,道路之上很是熱鬧。可景王府的馬車通行卻很是順暢,一場鬧劇發生之後,百姓不但紛紛避讓景王府的馬車,瞧見有不開眼的擋在路上,便主動上前將人勸開。
甚至不需要景王府的家丁上前驅逐。
李玄意笑看著梁嫤,抬手將她擁進懷中,“你在民間名望如此之高,直叫為夫都汗顏!”
梁嫤笑著窩在他胸前,心下卻在思量著,梁明淵是真的病了,還是梁鴻再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