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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議論之聲越來越大。
梁嫤只能在心中苦笑連連。
“姐,對不起……我不知道……”梁明淵拽著她的衣角,眼角掛著淚,有些擔憂又無措的說道。
梁嫤嘆了一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
林三娘卻翻身跪在地上,“求世子爺放過我家嫤娘,我願做牛做馬替子償債!”
梁嫤不妨林三娘會忽出此言。
昨日遇見世子的事兒,她並未告訴林三娘,她知道今日之事定是世子為逼她就範,林三娘此時說這樣的話,只能自取其辱。
果然,周遭靜了一靜,繼而便爆發更大的議論之聲。
“女兒不要臉,這當孃的更不要臉……”
“上樑不正下樑歪……”
……
“阿孃,起來!”梁嫤皺眉上前,大力扯起跪在地上的林三娘,“他若會同意,剛才就不會那麼逼咱們!你還真當他是仁慈之人麼?”
林三娘瞪她。
李玄意在一旁輕笑,“你倒是瞭解我。”
顧妘滿是嫉妒的目光狠狠瞪了眼梁嫤,轉眼看向李玄意時,已經換上了滿目柔情,“世子爺,您這是當真麼?便是要撒氣,也不用把她留在自己身邊噁心自己呀?”
李玄意冷冷道:“讓人散了。你隨我來。”
後一句,自然是對梁嫤說的。
顧妘見事情似乎已成定局,不耐的衝自己身邊的貼身丫鬟擺了擺手。
那丫鬟清了清嗓子,呵斥道:“你們都閒的沒事兒幹,等著派活兒是不是?”
周遭看熱鬧的人見熱鬧也看得差不多,主子也發了話,便一面對梁嫤一家指指點點,一面嫉妒的奚落著散去。
外院客房的院子裡,很快便清冷下來。
“姐,對不起……要不,咱們再找世子爺商量商量,拿別的法子償還吧?”梁明淵看著一地的碎玉,欲哭無淚。
“你是好人家的孩子,你爹若是真的考中了功名,你就是官家的孩子,怎麼能給人當丫鬟呢!”林三娘拽著梁嫤的手說道。
梁嫤看了看顧妘滿是恨意離開的背影,輕聲道:“人家擺好了陷阱等咱們跳,如今,還有別的法子麼?”
林三娘一時眉頭糾結,卻沒了話說。
“好了,日後小心著些。”梁嫤勸了一句,追隨著李玄意離開的方向而去。
顧妘回到自己的房間,便接連砸了兩個茶盞。
她身邊的丫鬟想勸,卻又不敢上前。
“不是說榮王世子從來不用侍女麼?不是說世子不許女子靠近三步之內麼?不是說世子在京城身邊伺候之人也全都是小廝麼?怎麼讓那個野丫頭一來就捷足先登了?”顧妘厲聲喝問道。
丫鬟唯唯諾諾,卻是回答不上來。這些分明是早有耳聞的呀,且世子爺一進府,就表示不許丫鬟伺候。誰知道那梁家的姑娘怎麼就入了世子的眼了?
“據說榮王世子頗得皇上寵愛,年前世子和六皇子發生爭執,皇上都偏向著榮王世子,將六皇子懲戒了一番。難得顧家在回京的路上遇見榮王世子,且世子爺又和身邊之人走散。若是能借此機會和世子爺交好,更能嫁給世子爺的話……”顧妘說著,臉上緋紅一片,更露出些嬌羞的笑來。
一旁的丫鬟很想提醒她,以她顧家庶女的身份,是根本不可能嫁給世子爺為正妻的。但看了看地上碎裂的瓷盞,還是嚥下了腹中的話。
“最可惡的就是那個梁嫤!居然讓她先混到了世子爺的身邊!”顧妘的臉上又猙獰起來。
丫鬟這時才上前道:“小姐,其實這也不是件壞事。”
“嗯?”顧妘挑眉。
“梁嫤的娘和弟弟都在顧家,也就等於梁嫤的命脈還是握在顧家手中,握在小姐手中的!她就算伺候在世子爺身邊,還是要聽命於小姐的!”丫鬟俯身在顧妘耳邊,輕聲道,“這和顧家原本的丫鬟,被派到世子爺身邊伺候,也沒什麼分別。”
顧妘蹙眉,想了一會兒,終是緩緩點了點頭,“說的也是,只是她看起來格外不順眼罷了!”
梁嫤來到世子爺院中時,李玄意正坐在一棵盛開淨白槐花的老槐樹底下。
漢白玉的石桌上,擺著一壺清茶,一盤棋。
李玄意修長的手指正捏著一棵白子,目光落在棋盤上,似在猶豫該落子何處。
槐花甜膩的香氣四下飄散,偶有啾啾的鳥鳴從槐樹繁茂的枝椏中傳出。
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