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現下便知了她的身份,原來是傳聞中,那個擊登聞鼓棄婦的女兒。
眾人對梁嫤為何會出現在這樣的宴席上,更為好奇起來。
顧妘嗤笑,“既然不是梁駙馬帶你來的,你覺得自己有什麼身份站在這裡?”
梁嫤不欲和她多言,揚了揚手中請柬,“顧小姐是在擔心,宮中的請柬,送錯了地方?”
顧妘一聽,並瞧見她手中真是宮中御製的請柬,臉上便更為不好看起來。
她能來還是哥哥將她帶進來的,並無專門給她的請柬,梁嫤算個什麼東西?
顧妘冷哼一聲,提著華麗的裙襬,轉身進了花廳。
知道了梁嫤的身份,周遭尋美看熱鬧的人便少了些。
一個吊兒郎當的身影,倒是衝著梁嫤走了過來。
“怎麼,世子爺不要你了?”那聲音在梁嫤身邊,吹了個口哨,輕挑的說道。
梁嫤看了說話的顧況一眼,這對兄妹,果然一個比一個讓人討厭!
“世子爺若是不要你,我要呀!”顧況又靠近了一步,“你比在顧家莊子上,更加水靈了!那時我就瞧出來,你是個美人胚子!不如你跟了我吧,保你好吃好喝不受人欺負!”
周遭圍著的女子,都端著看熱鬧的臉,並不上前多管閒事。
倒是有不少郎君,想要上前“英雄救美”,可掂量著梁嫤的身份,又不想為此和顧家鬧得不愉快。
“我只提醒你一遍!”梁嫤冷聲對顧況說道,“你最好放尊重點,我已不是當初在顧家的梁嫤了!”
梁嫤不動聲色的摸出銀針,捏在垂在身側隱在廣袖之下的手中。
“喲呵,變得更厲害了?小爺就喜歡你這調調!”顧況伸手就來摸梁嫤的臉。
梁嫤捏著銀針的手已經蓄勢待發。
卻見顧況的手被另一隻手狠狠攥住。
不等他有所反應,便甩到一邊,“你若敢在皇后娘娘的宴席上放肆,以後就不要入顧家的大門了!”
顧衍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威嚴,低喝道。
顧況看了看自己被甩到一邊的手,不屑的哼了一聲,“小人!除了去阿爹那兒告狀,你還會什麼?”
“如果此一舉,就能讓你安分守己,我還需費其他的力氣麼?”顧衍冷冷看了庶弟一眼。
顧況看了看梁嫤,又看了看顧衍,吹了聲口哨,“難怪你不肯對小爺投懷送抱,我忘了世子爺不要你了,這兒還有個等著你的痴心漢!運氣不錯,小娘子!”
顧況說完,招呼自己的狐朋狗友一同進了花廳。
待看熱鬧的人也散去一些,顧衍仍舊定定的站在梁嫤身邊。
“多謝六郎君!”梁嫤對顧衍頷首。
“你一定要和我這麼客氣疏遠麼?”顧衍低聲問道。
梁嫤微微一笑,“郎君請先行入花廳吧,我還要等常樂公主,不便與郎君多聊。”
顧衍定定看著她,“常樂公主?你已經知道他們的事,今日來這裡,又是為誰梳妝,為誰描繪這傾城容顏?”
梁嫤一笑,“郎君以為呢?”
顧衍倒退了一步,“他求娶常樂公主,都不能讓你死心!你必會為今日的選擇後悔的!”冬名鳥扛。
梁嫤衝他福了福身,“多謝郎君提醒,郎君好走。”
顧衍氣悶的一甩袖子,也進了花廳。
梁嫤猛的抬頭,這才瞧見,遠處似有一個頎長的身影,正佇立漢白玉砌的橋頭,遠遠向這邊眺望。
梁嫤遙遙衝那身影一笑,不知他能不能看見,下意識的挺直了脊背。不叫自己露出絲毫的疲憊。
遠遠的,她看見常樂公主被一眾的宮女簇擁著,也從漢白玉的橋那頭,緩緩走上橋心。
那頎長的身影卻是先行一步,一直和後頭的常樂公主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緩緩向花廳走來。
他和她一起出現,卻叫她卑微的站在花廳外頭的核桃樹下,等著仰望著他們一同走來。
甚至沒有她的允許,她連花廳都不能進去。
梁嫤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此時此刻,她忽覺心中悶悶的疼。
原以為,無論常樂公主如何針對她,她都可以淡然處之,從容應對。
現在才明白,當人心中有了愛時,你愛的人就會成為你的軟肋。輕輕一碰,便疼的不能自以。
李玄意最後並未到花廳來,卻是拉遠了和常樂公主的距離,先一步在花廳前頭的青石路上,走了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