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僵著臉,急著想要安慰,卻似乎有些不知從何開口的意思。
太子跪坐一旁,冷靜的看著常樂公主,直到她哭夠了,嗓子微微哭啞,換成默默的哽咽,他才開口道:“那你還嫁不嫁?趁著現在還早,若你想辦法,在父皇面前撒撒嬌耍耍賴,或許還能讓父皇心軟,收回成命。”
常樂公主聞言一愣,抬著一雙哭紅的眼睛看著太子,嘴唇蠕蠕,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可我心裡有他啊!我喜歡他了這麼多年啊!”
魏王一拍小几,喝道:“我就說,乾脆殺了那梁嫤利索!”
太子無語的看了眼魏王,又垂眸看著常樂公主道:“在她還不是刺史,還沒被眾人知道,沒有獲得這麼多人的認可之時,你就已經知道了她,為什麼不在那個時候,動手殺了她?”
常樂公主艱難的嚥了口口水,“我看到了,看到世子對她不同,他讓她離得那麼近伺候,他對她那麼溫和,沒有一點不耐煩!他心裡有她!我知道,他在意她!如果我殺了他在意的女子,他會恨我……喜歡一個人也許不會長久,但恨一個人,可能會持續一輩子。我怎麼敢,怎麼敢冒這樣的風險,讓他一輩子都恨我呢?”
太子勾了勾嘴角,抬眼看著魏王,“聽到了麼?連妍兒都比你想得透徹!”夾私在扛。
魏王一臉的鬱悶,不耐,“殺又不能殺,看著又礙眼,難道就讓她這麼活蹦亂跳的去江東,萬一真給她控制住了瘟疫,立下了大功,豈不更難對付?寧王那裡,也會被父皇記上一筆功勞!”
太子笑了笑,“咱們不動手,不代表別人也不能動手。只要讓玄意將這件事算在旁人頭上,咱們只坐收漁翁之利,不是最好麼?”
常樂公主聞言,拿帕子抹了抹哭黑了的小臉兒,抬眼看著太子道:“誰?寧表妹?”
太子哼了一聲,“寧如月在她身上討到過便宜麼?”
常樂公主張了張嘴,沒了言語。
馬車出了南城門,一路往東南而去。
出了城門的路,不似朱雀大街那麼平整,小坑小窪再平常不過,馬車行駛在崎嶇的山路上,只將梁嫤的胃都要巔錯了位。
好在早上沒吃許多,不然這會兒不得全給巔出來?
梁嫤被顛的頭暈腦脹,忍不住詢問車伕,何時停下來休息。
好在車伕道,黃昏時候大約能趕到方城,到了方城就會轉乘船一路南下,經廣通渠走運河,一路可達淮安餘杭一帶。
坐船可比坐在這馬車上顛簸好的太多了!梁嫤不禁慶幸的想到。
知道了黃昏就能轉乘船,這會兒馬車的顛簸似乎也不是那麼難忍了。
她倚在車內斑絲隱囊上,闔目假寐,心裡想著江東如今會是個什麼情形。
昨夜她沒睡好,這麼想著想著,竟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馬車那麼顛,倒也沒將她顛醒。
“梁刺史,梁刺史?”
梁嫤被人叫醒,才發現馬車已經停了下來。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到方城了麼?”
車伕在外答道:“還沒有到呢,過了晌午了,人車馬都累了。世子爺說,歇息一會兒再上路。”
梁嫤哦了一聲,揉了揉快要斷掉的腰,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著的!
渾身痠痛,馬車停下來,自然下車活動活動好些。她推開車門,踩著馬凳,爬下馬車來。
忽見後頭並肩走上來三人。
定睛一眼,竟是曾經在仁濟堂和她一起醫治大頭瘟的三位太醫。
“原來三位太醫也同行啊!梁某有禮了!”梁嫤拱手說道。
孫太醫和王太醫都笑著回禮,並恭喜梁嫤一下子擢升為江東刺史。最重要的是,她還握有可直言與聖上的權柄,實在令人羨慕。
“當初在仁濟堂,見到梁大夫醫術高明,以為梁大夫定是位上了年紀的老大夫了,不曾想,竟是如此年輕的小娘子!”孫太醫笑著摸著鬍子說道。
王太醫也在一旁笑著附和。
唯有錢太醫,冷哼一聲,既不還禮,也不恭喜,翻著眼白,陰陽怪氣的說道:“孫太醫真是好肚量,若不是她,如今江東刺史怎麼也該是孫太醫您來任!”
孫太醫連忙擺手,“控制瘟疫,我可沒有法子,我只會診脈,醫病救人,旁的可是不行。聽聞梁刺史向聖人進言控制瘟疫的諸多良策,大受聖人肯定,這才命梁刺史統籌此事!孫某佩服!”
錢太醫冷哼一聲,瞥了梁嫤一眼,小聲咕噥道:“不過是個黃毛丫頭,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