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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底下打了個手勢,轉而便聽到潑水的聲音。

“咳——”麟德貴君在涼水激來的清醒中睜開眼,咳了兩聲,被綁在木架上的手腕一鬆,整個人便使不上力地跌跪下去。

攝政王站在小樓外雕著吉祥花紋的樓梯上冷眼看著,他身上一襲精緻的華服早被脫了下來,毫髮無損地放在一邊,背上殷紅的血道與破得不成樣子的中衣的白色在籠燈的幽光中顯得格外地觸目驚心。

除此之外,她還看到了散落一地的斑斑血跡。

這怕是扛了上百鞭子吧。

嘖。

攝政王一步步走下樓梯,繞到他面前,停下了腳步。

麟德貴君也不看她,緊咬著牙關,充滿憤意的眼中幾乎要逼出血來。攝政王好笑地看了他一會兒,輕緩地伸出手,硬挑起了他的下巴。

“你和孤王一樣知道陛下的喜好。”攝政王的美目清凌凌地睇著他,含著笑,也含著嘲諷,“那你說,你為了圖個口舌之快,把自己弄成這般連陛下都不待見的樣子,值得麼?”

麟德貴君冷如寒潭般的眼底驟然一陣顫慄,攝政王滿意地漫出了更加穠豔地笑意。

她收回了手,直起身子,沒再多看麟德貴君一眼:“送他回去吧,孤王乏了。”

於是,還是來時的那輛馬車,快馬加鞭地馳向了京郊的行宮。

馬車顛簸得厲害,厲害到讓人頭昏腦漲,麟德貴君又本來就虛弱得很,可他偏偏在這種顛簸中愈發清醒。

“把自己弄成這般連陛下都不待見的樣子,值得麼?”

這句話如同夢魘一般,在他腦海中飛來絞去。

他知道攝政王是什麼意思。

陛下對於傷疤,有近乎怪異的厭惡和恐懼。這一點大多數人不知道,但他很清楚。

她自己偶爾受傷,其實並無所謂。但看到別人的傷疤的時候,會無可剋制地想象那種痛感出現在自己身上,弄得自己非常不適,可越不適就越要忍不住盯著傷疤看,迴圈往復。

所以,別人只要受了傷,她一定會將人支得遠遠的。

所以,如果有誰不幸在身上留了明顯的疤痕,那麼不論他從前在聖駕面前多得臉,以後都再沒有出頭之日了。

而且,陛下根本不會因為攝政王傷了她的人,就去衝攝政王發火。

她在這一重關係上,莫名的排外。雖然近幾年來,她也與攝政王有了種種分歧,可當攝政王與旁人發生衝突的時候,她還是會覺得這位姨母是自己人,旁人是外人。

她甚至在他說及攝政王權勢過大的時候,直斥過他僭越。

麟德貴君於是一路都在反反覆覆地想,自己背上的傷會留疤麼?

一定會吧。

值得麼?

他不知道。

一個多時辰後,馬車駛進了紫清園,又直奔麟德貴君所住的清雲臺去。

清雲臺曲折的廊橋無法讓馬車行駛,轎子也並不好走,宮人就只好將他扶下了車,向廊橋那邊的宮殿走去。

在他近前侍奉的幾個急得眼淚都快出來了,掌事宦官慌亂地朝手下揮手:“快去傳太醫!”

但被麟德貴君伸手拽住。

“明天再說……”他的聲音虛到在靜謐的夜色中都難以聽清,“明天……等陛下走了再說,別讓陛下知道。”

“貴君您……”掌事宦官想勸,但被麟德貴君划來的目光噎住了聲。他重重一嘆,只得應下,又幫著手底下的人一起,將麟德貴君往裡扶。

另一邊,身處二十一世紀的範小圓,正享受難得的國慶+中秋長假,這樣的長假誰想早睡?她看小說看到了將近半夜。

於是在大熙朝再度醒來的時候,已經將近晌午。

她睜眼的時候,覺得周圍的環境格外的陌生。想了想,想起自己昨晚住到了麟德貴君的清雲臺,現在是在清雲臺的寢殿裡。

她扯了個懶腰,坐起身後又打了個哈欠,然後由著進殿來的宮人服侍她更衣盥洗。

在梳頭時,她發現宮人今天給她梳的這個髮髻格外簡單。以往都是要耐著性子坐至少一刻才能梳好,今天這個不到五分鐘就搞定了!

作為一個在現代梳個馬尾辮就去上學的人,今天這個時常自然更讓她滿意。她於是輕鬆地吁了口氣:“傳膳吧,問問貴君要不要來一起用。”

她想,這清雲臺她來都來了,雖然作為一個五講四美的現代學生她不能讓自己睡貴君,但一起吃個飯還是可以的吧!

貴君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