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姆元君根本沒把這樣的日子放在心上,神的生命實在太過漫長,除了萬年的整壽,勾陳、紫微幾個兒子早早張羅著,她根本記不得自己的生辰。瑤池仙母倒是年年都會送些賀禮,但她也只笑笑收下罷了,只女兒在中宮時,趕上她過生辰,都是要親手做了長壽麵來。
紋鑠親手端了面放在小几上,也不說什麼恭賀的話,只道:“母親快嚐嚐,女兒的手藝可有些許進步?”
鬥姆元君就笑著拿起筷子,嚐了一口,道:“淵兒的手藝是越來越好了。”她慈愛地看著紋鑠,只笑意漸漸有些勉強。
“母親?”紋鑠從未見母親露出這樣的神色來,在她心裡母親總是堅定而強大的,是在任何困難面前都不會蹙一下眉頭的。不知今日發生了什麼事,竟惹得母親難過?
“淵兒,你大哥當年送你去崑崙修行,實是因為你自幼體弱,勾陳希望你能習得崑崙正宗道法。現在你的情況不同以往,母親想讓你留在宮裡,陪在母親身邊,你願意嗎?”鬥姆元君將長壽麵放回小几,拉住了紋鑠的手,柔聲問道。
“那自然是好,女兒也不想離開母親。”紋鑠往鬥姆元君身邊湊了湊,笑道:“師兄姐們大多時間都在修煉,修師兄又回了青丘,山上定也無趣得緊。再過兩個月就要到崑崙山大比了,女兒若是在,還有什麼人是對手,且不回去叫師兄姐們為難了。”
鬥姆元君被女兒逗得笑起來,道:“是,我們家淵兒最厲害。”
紋鑠見母親高興,也就放下心來。鬥姆元君吃了些長壽麵,母女兩人又說了些體己話,勾陳、紫微前來給鬥姆元君請安。這些日子兩人都在九寶殿養傷,勾陳上宮、北極星宮的下屬頻繁往來中宮,呈送各地公文及訊息。但兩人養傷期間,到底是不像平日那樣忙碌,也就每日裡晨昏定省。給母親問過安後,總會用些茶水,聊兩句中天趣聞才走。
自成紀閉關修行,紋鑠腦中閃現的那些不愉快的畫面,也不再像前幾日那樣頻繁,雖然還是讓她煩惱不已,但已不再像前兩日一樣睡不好,提不起精神來,便也跟著一起湊趣。
“兒子恭賀母親壽辰。”勾陳、紫微同時拜倒在地。
“快起來!身上傷都沒好利索,行這麼大的禮做什麼,快坐吧!”鬥姆元君嗔道。
勾陳、紫微笑著起身,一左一右坐在鬥姆元君下首。紋鑠親手給兩個哥哥端了茶,勾陳就笑道:“前日天君來信,還曾提到淵兒。”
“哦?”鬥姆元君的眉尖動了動,問道:“天君說了些什麼?”
“天君詢問淵兒打算什麼時候去祭祀伏羲大帝與女媧娘娘。”勾陳道。在與大巫的一戰之中,紋鑠的身份被眾人所知,作為伏羲與女媧唯一的血脈傳承,自然是公開要祭拜,得回自己應得的身份。
“我還沒想好。”紋鑠最近一直被腦中不快的記憶困擾,又不願去尋不周,想著反正母親生辰也不宜提這些,就等過段時間再說,沒想到天君先提了起來。
“不如請老君定個日子。”鬥姆元君道。伏羲大帝乃創世之神,女媧娘娘為天地之母,天君曾多次帶領眾神祭拜,此次紋鑠歸宗得天君重視也是常理。
“老君隱世清修已久,還是別去打擾他老人家,就請天君定個日子吧!我聽天君的就是。”紋鑠道。昊天上帝統領十方諸神,掌生殺大權,她們家雖然顯赫,說到底還不是天君的臣子?且賣他幾分面子,將來見面更好說話。更何況如果不是必要為之,紋鑠很想與不周兩個去,安安靜靜著跟父母說說話就回來。
“也好,祭祀大典的禮儀頗為複雜、煩瑣,你年紀小,對這些又不太瞭解。交給天君,天君自會安排下邊人將一切打點妥當。”紫微道。
“還有件事,還請大哥代我跟天君說一聲。”紋鑠見勾陳點頭等著她的下文,便接著道:“雖說我是父親、母親唯一的血脈,但妖神一族仍有傳承,而且父親與不周頗有淵源,我想請不周一同參加祭禮。”不論從前發生什麼事,妖神一族只剩不周與她,他們應當同進退才是。
“這個好辦,回頭我便傳信給天君,請他安排。”勾陳說著,眼角餘光瞄向紫微,見他握茶杯的手緊了緊,心中就是長長地一嘆。
鬥姆元君也在此時才真切的感覺到,站在她面前的不僅僅是她的女兒洞淵天女,還是那個傳承了伏羲、女媧部分靈智的妖神紋鑠。鬥姆元君道:“到時母親也會和你一起去。”
“母親?”紋鑠有些驚詫,母親的性子自然、隨意,骨子裡頗不喜那些繁文縟節。
“我要去伏羲大帝與女媧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