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朱漆匾額上書“周府”二字,不由一笑。
紋鑠並不覺得這馬車有什麼出挑的地方,可在普通人眼中,這馬車雖沒什麼特別華麗的裝飾,卻已足夠氣派。由於春日裡陽光明媚,溫度合宜,又為方便紋鑠觀賞街中人、物,馬車四周的帷幔都是掀起的。街上行人見車中坐的是三個女孩子,一眾身材高壯的護衛隨侍左右,哪裡能不多看幾眼。
車伕似乎對此處地形極為熟悉,轉過幾條街便行至一處極為繁華的街道。四周不僅酒肆茶樓、商鋪林立,更是不乏各種走街串巷的小商販,各種小吃食、新奇的小玩藝。紋鑠命車伕停了車,帶著詩詩、青青步行進入人群中,護衛見此並不煞風景的緊緊跟隨,而是遠遠地注視三人。
詩詩、青青二人似乎對這樣繁華、熱鬧的街道也有些陌生,但比紋鑠要強上許多,見到賣胡餅的小攤還知道要用銀錢來買。紋鑠將胡餅拿在手中,哪裡好意思當街來吃,卻見詩詩、青青兩人眼巴巴的看著,只得好笑地咬了一口。麥香、肉香、椒香、酥油香便同時傳入口中,不由連連點頭道:“好吃,你們快嚐嚐。”詩詩與青青對視一眼,也吃了起來,都是連連稱讚。
三個女孩子,兩個水靈靈、嬌俏俏的,一個明顯是個小姐,雖頭帶帷帽,卻能看出身形高挑婀娜,哪裡能不招人眼目。一路行來,走過的行人都忍不住回頭去看,有些無聊的更是跟在她三人身後如同護衛一般。
紋鑠發現身後跟著的人漸漸多了起來,蹙眉向詩詩小聲問道:“他們跟著我們做什麼?”
青青調皮道:“他們見小姐漂亮,想多看幾眼。”
紋鑠好笑地嗔了她一眼,抬頭見右側有間極大的商鋪,逐帶著詩詩兩人進了商鋪內。
“小姐是想選購些首飾還是香粉?”店家略一打量進門的三個女孩子,見她們衣著樣式雖簡單質地卻極是上乘,一看便知不是凡品,忙將人迎至二樓雅間命人上了茶水。
“首飾、香粉都拿些來看看。”紋鑠尚未開口,詩詩便說道。
那店家應了一聲,忙打發人去取,自己卻留在雅間內與紋鑠三人聊起現今京城內流行的首飾、衣著,說著不由再次打量三人,尤其是為首的紋鑠。現金京城盛行奢華之風,這位小姐通身上下沒什麼飾物,服飾也很素雅,倒不像是京城人士。紋鑠亦打量這店家,見他四旬左右的年紀,著一身藏青色圓領袍服,面色和善舉止文雅,頓時對凡人大生好感。
待首飾、香粉送上來,真真讓人大開眼界,步搖、翠翹、臂釧,各種樣式。鉛粉、紫粉、珠粉、檀粉,各種味道。詩詩不讓他人近紋鑠的身,自取了香粉開啟蓋子,一一捧到紋鑠面前請她賞聞。紋鑠只看了兩樣,便搖了搖頭,莫說她平日裡不喜用這些東西,便是用,這脂粉的味道也實在太重。至於首飾卻覺樣式很新穎,在中天時身上所帶的飾物一般都有特殊的作用,就像姬瀟塵送她的蜃龍髮簪,倒是很少有哪位神將法器煉製得特別別緻的。
紋鑠所帶的帷帽雖然輕薄,長度也只及下顎,但到底不太方便,她隨手將帷帽摘下置於一旁,卻讓那店家猛地瞪大雙眼。他經商二十餘年,由店裡的小夥計到今日的掌櫃,卻是從未見過這般美貌的女子。饒是他早已練就了不管遇見什麼事,都能笑臉相迎的本事,此時也是倏然變色。
紋鑠選了支蝴蝶髮簪插在了髮間,她微微一動,蝴蝶的翅膀便要顫上一顫,如同要振翅飛走一般。紋鑠讓詩詩、青青亦各自挑選自己喜歡的首飾,兩個小姑娘也沒客氣,謝了賞便挑選起來。店家見紋鑠對侍女出手都這樣大方,不由心中暗暗猜測她的身份。
女孩家挑選首飾最是費時,紋鑠也不在意,用了盞茶便支肘趴在窗邊看向外面的行人。這些行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的錦衣玉帶,有的破衣爛衫,各種形貌,在紋鑠看來要比那些首飾更有趣些。紋鑠唇邊蕩起一抹微笑,卻突地與一位策馬過街的公子四目碰個正著。
紋鑠微微一怔,那男子著一身月白色袍服,腰束綴著明珠的銀絲帶,腳踏羊皮莽紋靴,頭上以玉簪束髮,一雙明眸如星子帶著三分暖意。這人的氣息很特別,給她一種若有若無的熟悉之感。那男子無意間抬頭,見到紋鑠亦是一怔,當真是驚鴻一瞥過目難忘。他急急一勒韁繩,馬兒停在街前,他便仰著頭痴痴望向那處閣樓。
“公子?”李晉身後的一名隨侍見狀,奇怪地抬頭向上看去,卻並沒看出什麼異樣來。
“恩。”李晉淡淡應了一聲,道:“過兩日便是十二妹生辰,咱們去奇芳閣看看,給她選件首飾。”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