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還得翻牆爬樓坐籃子的,你眼紅他們!”
起先不忿的那些想想也是。如今這城裡的屋子不說買,就說租,得比外頭的值多少錢?!
大娘們也都去換了房契來,就等這邊蓋好了搬新居住了,陶麗芬卻愁上了。她同靈素商議道:“我們這裡做的就是碼頭上幹活兒的人的買賣。現在雖不少挑擔擺攤的,奈何沒我們地方大,所以不礙著我們的營生。可等那頭的住家街巷起來了,那邊就是成排的‘酒菜面飯’了,我們反成了冷旮旯,這可怎麼是好?!”
這靈素也沒法子啊,只好道:“這邊做活兒的人總還有那麼多,也不至於都沒生意吧。”
陶麗芬看看她:“就算還有人來,也到不了如今的程度了。”
靈素當機立斷:“那要不咱們改幹別的?”
陶麗芬想了會兒嘆道:“再看看吧。現在說改,也不曉得改什麼合適呢。”手裡忙了一會兒活計,又接著嘆一句,“如今這縣裡一年一個樣兒,都不曉得這一折騰又成個什麼樣兒,這日子吶,就沒個安生的時候……”
她這裡為各樣變動不安,還有專喜歡這個的。
這日靈素去米市街看胡嫂子一家,順便就去了大連店。七娘正好在裡頭,倆人就上樓吃茶說話。
說起近日縣裡的大事來,七娘就道:“嗯,不一樣了!我正琢磨著,我也得改改行事呢。”
靈素不解,七娘便道:“這店的買賣,往後準定越來越好的。縣裡的人掙錢容易了,吃飽喝足了,就該講究上穿戴了。東西漸漸的也不光看個價錢和實用,還得好看,還得有名氣,還得顯著自己身份!你想想,我這買賣是不是挺合這勢頭?
“不過光幹這個也不成。我看……紹娘子那路子不錯。這店不過是賣些東西,咱們這裡閉塞的時候,開店就靠個訊息比別人多比別人快,能從別的地方躉些新鮮貨色來;如今天南地北來的人多了,靠著旁人的‘不知道’來賺厚利就難了,這時候靠的就是個眼光了。一年新出幾十種料子,哪個好哪個不好,好的又做什麼最合適,什麼顏色最合這裡人的喜好……這些可不是光靠有銀子有門路能進貨就成的。
“不過再怎麼著,也不過是個中間人的意思,在這地方上卻不算有力道的。比不得青灰、菌生板、德源絨這些。我想著,還是該做點東西出來才好。你看咱們縣怎麼起來的?水路陸路都通順了,又趕上雙運河開通的好事,來往客商多了,這是一個。
“可這個不保險啊。你看看三頭縣,早先幾十年也挺繁華,如今還剩個什麼?這來往的人就跟流水一樣,來了又走了,什麼也落不下,一旦別處一起來,你這裡就完了。一個地方得能留住東西,再有自己的出產,才算穩當了。你細想想,實則我們這裡是從辣茄兒菜色、各樣絨料、錦緞,再到後來的青灰那幾樣,才越發興旺了。
“最開始咱們只是照著人家有的做。紹娘子那時候的織絨行還是跟麗川那邊取的經。後來就能有自己的東西了,加上早年織絨,也有熟手了,做過那麼些器械,匠作行的手藝也能跟上了……嘖,你算算,是不是往後做點東西才是順大勢的路子?所以我就琢磨這個呢!”
靈素問:“你不是還要去府城開連店的麼?”
七娘點點頭:“這開店裡頭的講究同這裡是一樣的,無非那邊的人情要應付應付,還有各樣地租稅錢高些。架子還是如此,不算多新鮮。我還是想正經做點什麼東西才好。”
靈素見慣了她的手段,只當她這會又要弄什麼大手筆,哪知道她卻全不是這個打算。
她道:“青灰和菌生板這樣的,都是機緣,不可強求。我還是先照著織絨的那個路子來,先看看有什麼成氣候的買賣營生,找人先做起來。一樣成了,再做另一樣看看。倒也不一定就做哪一樣的……嗯……”
說著就皺起眉頭琢磨上了,好一會兒,回頭問靈素:“有什麼這樣的東西沒有?”
靈素心說要不我把我兒子給你帶來你問問?
沒臉這麼說,想了好一會兒,把杏妮兒說的做烘糕的事情講了,又道:“說那個不怎麼用水,好攜帶,又油潤好吃。不過現在正試著呢,也不曉得能做成什麼樣兒……”
你不知道?杏妮兒那裡的方子全是你給的!
靈素就為了個吃的來的,她也真想把自己琢磨出來的、各處看來又改良自創過的吃食都做出來給人嚐嚐才好。可她如今行事沒那麼方便了。一轉眼弄出來百十個餅,她兒子該給她算數了……所以她做起來極累的,不累身子,累心,——她一邊做一邊得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