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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部分

道:“我爹孃一直催著我成親,我想不大好要怎麼辦。我這陣子往那些成了親的同窗家裡跑了幾趟,看著吧……嘖,怎麼說呢,怪沒意思的……多個人可多不少事兒啊,挺煩人的……不過我看你們這樣的就不錯啊。又能一塊兒玩,嫂子做飯又好吃,而且成了親我就不歸我爹孃管了!這麼想想也不錯……嗯……”

方伯豐懶得理他,送他到了門口,抱抱拳道:“好走不送。”

祁驍遠道:“哎,哎,你還沒說嫂子哪裡人呢!她們那裡的人是不是都特會燒菜?還有……”

方伯分攔了道:“她家裡只有一個兄弟,沒有什麼姐妹。她從前也不會做飯,這都是在後山峪學的。”

祁驍遠“哦”了一聲,還待再說什麼,方伯豐又朝他拱拱手,顧自己回去了。祁驍遠瞪一回方伯豐背影,嘟囔道:“方懋方伯豐原來是這樣性子的人!虧夫子還誇他什麼‘穩重溫和’呢。果然上了年紀就容易被騙吶……”說著自己提著燈籠搖搖晃晃去了。

這裡方伯豐進了屋,見桌子上擺著幾碟冷葷並一壺酒,靈素在那裡笑:“送走了?咱們喝杯熱酒吧。今天都喝酒呢,說是喝了走著不累腳。”

方伯豐一笑,兩人便又坐下喝起酒來。方伯豐又說起祁驍遠方才問他的話,搖頭嘆道:“從前他就是嘴損又嘴快,只也沒這麼……這麼胡亂行事的。這大半夜非要吃一頓飯,不曉得是何道理。”

靈素道:“大概想看看成親到底好不好吧。瞧瞧同他年齡相仿的,如今成了親的,大概都什麼樣子。”

方伯豐笑道:“夫妻日常,都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的,哪裡是去一趟就看得出什麼來的。真是胡鬧。”

兩人喝掉了一壺酒,才洗漱歇息了。

第二日方伯豐醒來時,已經滿窗陽光,笑道:“今日可起遲了。”身旁卻不見了靈素,穿好衣裳正要出去,就見床前小桌上放著一堆銅錢,邊上一張紙,上頭用不曉得什麼東西畫了一座山的樣子。瞧那山形,活脫脫一個驢糞蛋。

方伯豐皺了眉道:“昨兒半夜才睡,這一早就往山上去了?!”有心自己也去看看,可又不曉得靈素什麼時候回來,自己腳程慢,到時候錯過了更麻煩。再看看那堆錢,眼見著是昨天沒花了的“煙花錢”,這是叫自己拿這錢到街上吃飯去的意思了。

往後灶湯罐裡舀熱水的時候,發現鍋裡還悶著一砂鍋三鮮粥,又笑著嘆了一聲。自言自語道,“總算記得吃了早飯出門,要不然空肚子可得多冷!”

又說靈素,她昨天走那許多路,自然也疲累了。只是識海里所得的識念叫她心裡難得安靜,去了急躁,耐著性子想想到底該如何修煉神識。從前上頭學的那些是不用指望了,練了幾千幾百年也沒見什麼成效。若說在這裡如何神識有成的,實在就是一句話,那就是“神識幹活兒”!

不管是用神識在靈境裡剝栗子剝繭,還是縫衣裳納鞋底,做多了不曉得什麼時候就忽然突破了。想清楚了這個,她便又做琢磨起如今該做的能做的活計有哪些。山上的,地裡的,家裡的,一樣樣,想到睡著了,靈境裡線團子還在半空裡胡亂骨碌著。

早上一醒來,見方伯豐睡得正沉,輕手輕腳起了身,梳洗妥當,從靈境裡取出之前大鍋熬好的米粥。自己先就著昨天的菜糰子吃了一碗,另用一個小砂鍋盛了八分滿,放進去雞肉絲、香菇絲、蛋皮絲,滾了兩滾,整個連砂鍋放在大灶鍋裡熱著。又把昨天花剩下的錢放在了臥房的桌子上,順便畫了張畫。嘻嘻笑笑,披上斗篷穿上靴子,就往山上去了。

這種麥子,肥得能趕上,從正月裡得空就能追肥了,陸陸續續追到麥子抽管才能停。收了麥子她還打算種一季晚稻,分出一塊來種糯稻,這到時候都得有肥料才行。驢糞蛋如今已經叫她東一塊西一塊地鋪了不少地出來,這都是現成能鋪的地方。

上回聽方伯豐說到梯田的事兒,她就放在心上了。滿山看了,只東山和西南坡這兩邊適合做梯田。可這驢糞蛋是孤零零一個扔在這水邊的,上頭又沒有深林高樹固土涵水,下面臨著河難道要等著車水上去用?這麼一來,這西南邊的就不合適了,一個不好連著個把月不下雨種啥都是顆粒無收的下場。只東邊的山坡,因邊上峭壁上有兩股水,使個法子引了過來,到時候能用來灌溉,還算有兩分成算。

那西南山坡就先放著,等往後上頭的樹成了林了,再慢慢看。這麼一算,就好幾件事兒了。

一者還得要土,她築梯田不難,可這驢糞蛋都是石頭碎渣,要整成田,得接著在“梯”上頭鋪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