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也是,你本就是為了自己吃才來跟我學廚的。”
靈素聽了這話趕緊問:“師父,您要教我做什麼?上回的書我都看完記下來了,不過許多東西都還沒上過手。我想做米醬、豆醬還有醬油、醋什麼的,可這都要豆、要米,我這還沒種出來呢……我那地吧……”
眼見著她絮絮叨叨不曉得要說到什麼上去,苗十八趕緊攔住她:“打住,打住。今兒叫你來啊,是告訴你,從下個月起,每個月五天,來這裡幫廚。這廚藝,光看書不成,還得經見。你家裡置辦不了那麼齊全的傢伙什,更見不著那許多材料。你到這裡來,我雖不是日日在的,你大師兄都在的。你只老實聽話,叫你做什麼就老實做,有不懂的就問。這廚作這一行啊,好多老講究老規矩,不懂可不成。像這回,你這行事就叫人笑話,可不能光由著性子來,得學,記著沒?”
靈素趕緊都答應著:“是,師父,我都記下了。”
苗十八剛要露出欣慰的微笑,就聽她又問道:“師父,幫廚給工錢嚒?”
苗十八差點沒給嗆住,心道幸好方才沒把主事留在屋裡,搖頭嘆道:“你可真是……這當學徒的,都是‘三年蘿蔔乾飯’,哪有要工錢的?這是教你學本事來的,你還當你出多大力了?還惦記工錢了!唉你這……”
靈素忙道:“師父,我這不是要工錢啊,我就是問問。”
苗十八這會兒是丁點不疑心是誰給自己下的套了,怕她到時候又惹事,告訴她道:“從前當徒弟,三年不拿工錢,只管給頓飯吃。就是吃飯,都不許往葷菜碗裡伸筷子的。才有這三年蘿蔔乾飯的說法兒。你這一個月來五天也夠了,餘下時候你旁的事兒也挺多,就得空自己練吧。”
靈素都答應了,苗十八又給她講了些後廚裡的規矩,防著她到時候給自家大徒弟添亂。如此都說好了,又有人來找苗十八有事,才叫她去了。
等苗十八同人說完了事回到自己屋裡,自家大徒弟從外頭進來了,手裡拎著個草編筐子,拿到苗十八跟前的桌子上一放,裡頭一對缽頭大小毛茸茸黃褐猴頭菌。
苗十八剛要開口讚一聲“好東西”,就聽大師兄道:“剛給我拿來的,說是燒鴨席的謝廚錢。”
苗十八“嘿”了一聲,伸手抹了把臉,嘆道:“這傻丫頭!”
大師兄看著自家師父,苗十八瞪他一眼:“做什麼!這一對兒都快夠上席票錢了,你還嫌虧是怎麼的!”
大師兄道:“哪有這樣謝廚的。”
苗十八揮揮手:“她就這性子,你不收還能送回去?教她的時候上點心,就都有了。往後啊,且有操心的時候,不虧她的。”
靈素回家晚上同方伯豐一說這事兒,方伯豐道:“苗老先生這安排都替你想到了,說是去幫廚,實則是叫你自己看著學去。一個月五天,到底哪五天看你自己,這就是慮著你要忙的事兒多了。”看靈素在那裡聽著直點頭,便趁機勸道,“我看啊,你這裡又在行裡上著工,又要跟著苗老先生學廚藝,這都是要緊事兒,那山上……不如先放一放……”
靈素趕緊搖頭:“不成不成,那山上田地才是正事裡的正事呢。沒有豆沒有米沒有面,學多少能耐也變不出醬醋來。”
方伯豐疑惑道:“你到底都弄什麼了……”
他一直只知道靈素在山裡各處尋撿東西,還真叫她得了不少。可聽她如今這口氣,好似真的弄成田地了一般,便忍不住問她。
靈素含糊道:“嗐,我就弄了些土把能鋪的地方鋪上唄。你不是看我從山上摘回來的菜了嚒。”
方伯豐就想到了那半山腰房子前的平地,搖頭道:“好吧,你只在意著點自己,田地春不種秋種,今年不種明年種,人若是有個好歹,可就什麼都沒了。”
靈素只怕他追著細處問,聽他這麼勸了,趕緊都答應下來,正要想法子換個話頭,卻聽方伯豐又道:“眼看開春了,你可細打算過了?有沒有為難處?”
靈素只好答他:“土還不夠,我還得找地方弄去;肥料也得攢,不過先前你給我念了那個‘土肥志’,挺有用的,等天暖和了我就照樣養起肥料來;再一個就是樹苗了,山上到底還得多種樹才成。”
方伯豐聽了便記在了心裡,想著自己之後在農務司進出,或者有什麼能幫她一把的地方。省得這人仗著自己一身力氣,不管不顧地瞎奔忙。
兩人各自打算著,第二日靈素一大早忽然往百行街上去了。找著當日要賣山楂拐棗時候打過交道的幾家生果鋪子,打聽買樹苗的事兒。幾處都說沒在意過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