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上的積雪,說壓得檁子椽子都吱嘎作響了。
上回農務司走訪縣裡的老農人們,也都說地氣在變,有幾家種晚稻已經都提前半個月插秧了。還有幾處壓著秋分時候下田的那些苗收上來的一多半是秕穀。方伯豐年裡也沒歇,天天就在看這些走訪的記錄,又寫又畫的。怕耽誤功夫,出去走親戚也滴酒不沾的。好在眾人都曉得他的性子,也並不相強。
正月十八衙門開始辦差了,老司長同幾個司的人說接下來這一年的大事,著重就說了下這個。
“如今整個山南道糧食缺口挺大,這回的散花稻是個點引線的火星,那炸的其實是桑樹奇花苗木佔的良田。朝廷是鼓勵各州各縣盡力發展一地經濟民生,可這耕地良田的數兒是底線。都弄去種桑麻了,一兩年看著賺錢,真要旱澇蝗災接踵而至,得死多少人?!這事兒沒那麼容易完,估計年後就得大動了。”
德源縣在這上頭做的不錯,可這要論起來都是老司長這麼些年做下的政績,反沒法兒拿到檯面上來說了。
直接就說到了天時變化的事情,又道:“之前桑蠶為什麼忽然大盛了?細算算去,並不是綾羅綢緞這塊如何了,原是絲綿和絨的官收價大漲,且基本上有多少要多少。細想來,或者也有備著天寒民生的用意。連著棉花也是一樣。”
坊業司的點頭道:“這麼一說還真是。且農務那邊也一直在推抗寒稻種和其它耐寒耐旱的糧種。難道真的要大冷了?……”
眾人一時議論紛紛,老司長等他們都說完了,才道:“朝廷一直沒有大張旗鼓,就是怕萬一事情並非如此,話先傳出去了,鬧得民心惶惶,更增紛亂。且這東西也不是說冷就一下子冷了的。你們細想想,其實這一年年下來,並不是今年才忽然冷下來的吧?”
幾人都點頭:“確實,只是今年一下子同之前的時氣差得多了,才都覺出來。實在前兩年就有地方說十一月凍了支流了,因都是偏僻地方,也沒誰在意。”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