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目光不由落在七爺身上。
正午的陽光映在他蒼白的臉上,那雙眼眸闐黑深幽,讓人看不清他的情緒,而神情卻淡然從容,斗篷上的團花紋是金線繡成,被陽光照著,折射出細碎的光芒。
又思及上次他穿過的玄色狐皮鶴氅,玄色鶴氅很挑人,需得高大威嚴的人才能穿出氣勢來,可他一副孱弱瘦削的樣子,竟也撐得起鶴氅。
這氣度,恐怕只有皇室中人才有吧?
正思量著,青柏已闊步而入,低聲對七爺道:“青松已去送了,嚴姑娘家住東堂子衚衕,約莫一刻鐘就能回來。”
七爺淡淡“嗯”了聲。
嚴清怡坐在馬車裡,神情還算平靜。
不管怎樣,七爺放她離開,就說明在魏府那件事已經揭過不提了吧?他身份高貴,肯定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揪住此事不放。
旁邊的春蘭跟冬梅卻好奇地四下打量不停。
陸家不缺銀錢,馬車佈置得也很舒適,但跟這輛車比起來卻是小巫見大巫。
車壁上貼著柔軟的絨毯,窗簾是青碧色的素軟緞,座位上鋪著厚實的狼皮,有熱氣從腳邊往上鑽,整個腿都暖融融的。
而且車伕駕車技術一流,坐在裡面察覺不到半絲晃動。
春蘭跟冬梅還沒有享受夠,就聽車伕“籲”一聲停住馬,隔著窗簾恭敬地道:“已經到了府上。”
嚴清怡下車,客氣地道了謝。
春蘭跟冬梅各提著一包布料走進正房。
大姨母正喜滋滋地跟蔡如嬌商量著什麼,見到兩大包布,詫異地問:“這是幹什麼?”
嚴清怡絕口不提七爺讓她去桃花會,卻被她拒絕的事情,只笑著解釋道:“芸娘讓帶回來的,一是用來做樣品送到錦繡閣去,二來是做了出門的時候穿。要是別人問起,就說是錦繡閣的樣子,這樣好給她們招徠客人。”
“生意人的算盤打得就是精細”,大姨母伸手翻看一包,見五顏六色都是適合姑娘家穿戴的上好布料,拊掌笑道:“這真是剛瞌睡就有人送上了枕頭,裡面好幾塊新奇料子,顏色也好看,正好你們做兩身等三月三的時候穿。”
嚴清怡不解地抬頭。
蔡如嬌急忙解釋,“你走不久,魏欣她們府上就來人送了帖子,是三月三南溪山莊的。”
這算怎麼回事?
前頭剛拒了七爺,後面魏欣又來跟著添亂。
嚴清怡呆站著幾乎說不出話。
蔡如嬌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