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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子,懂分寸,知進退。只是仙緣在身,故而命途多舛,親緣涼薄,後因白家書鬼之變而被送到了青霄觀,從此帶髮修行。”

湯誥點了點頭:“白日晞的性格如何?”

“嫻靜優雅,寬和溫柔……”易塵回想著書裡的劇情,老老實實地說道,“表象如此。”

湯誥抬了抬眼皮,緩聲道:“那內裡是什麼性格呢?”

“是個……”易塵斟酌著字句,委婉地道,“白日晞內裡是個……戰鬥瘋子。”

白日晞的性情複雜且具有相當矛盾的層次感,身為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家閨秀,她卻是個見血則狂、不怕死不怕痛的賭徒,從骨子裡就透著一股狠勁和瘋意。她會注重自己優雅的儀態,卻也會毫不猶豫地拔劍殺人,用一雙冷漠的眼注視著生命的逝去,任由鮮血汙濁她的裙角。

甚至在戰鬥的時候,她向來平靜柔和的眼裡會燃燒著火光,胸腔內的熱血滾燙。

“白日晞身上最極端的性情是什麼?”

易塵沉吟了片刻,道:“是對大道、對力量的追求,她表現得並不迫切,但是她的執念卻幾乎到了不死不休的境界。”

“與其說是白日晞的性格如此,不如說那個世界裡的人,都有這種一往無前、不顧一切的向道之心,百死而無悔。”

易塵想到了自己之前救下的名為“顧留”的少年,白日晞的人設看似出挑,但她實際上是那個世界中千千萬萬的問道者裡最常見的一種。

聽見易塵的回答,湯誥卻不置可否,反而單刀直入地道:“那她為何表裡不一?你有想過嗎?”

易塵的神情微微一凝。

白日晞為何表裡不一?是因為家族的教導讓她習慣於隱藏本性,還是說她本身就是虛偽又做作的女人?

為何她的眉眼愁緒難消?為何她追逐著道就如同追逐著自己的一線生機?為何她一次又一次地叩響了仙門,卻始終不懂得饒恕自己?

易塵覺得喉嚨有些乾澀,卻還是嗓音喑啞地道:“因為那一層表象是她對自己的詰問,也是對自己的懲罰。”

“懲罰什麼?”

“她因為自己幼時的貪玩與任性,害死了自己的雙生兄長。”

年幼的孩童因為貪看山花爛漫,牽著兄長的手躲過了大人的搜尋,在兄長的縱容下跑進了樹林裡。結果兩人在樹林中迷了路,深夜時分遇見了狼群,白日晞的兄長白未明為了讓妹妹爬上樹幹而被狼群生生拖走,撕成了碎片。

皎潔月光的映照下,女童親眼目睹了這可怖的一幕,卻因為兄長的一句“你若下來我死也不會原諒你”而被釘死在了原地。

白水朝露待日晞,月映清波日未明。

她能等到破曉日晞,都是兄長未明用命換來的——而她的兄長,卻再也等不到天明。

易塵一時沉默無語,湯誥卻不再多問下去,只是道:“本色出演就好,我看中的,本就是你的氣質。”

易塵喉嚨一哽,說不出話來,卻只是伸手接過了湯誥遞來的劇本,沒有多說什麼。

過了好一會兒,易塵才突然出聲問道:“如果我演好了這個角色,你能回答我一些問題嗎?”

湯誥偏頭望來,這個二十多歲的青年長了一張有些俊美邪氣的臉,但是他神情冷淡,反倒衝散了些許邪性,多了幾分冷厲。

“我不需要回答,你也可以找到答案,只是沒有到時候而已。”

湯誥面無表情地撥了撥自己的手錶,道:“我沒什麼愛好,也沒什麼追求,就是喜歡寫東西而已,你要好好演,自然不會虧待你。”

得了吧,月薪三千的摳門鬼,還指望你指縫漏好處嗎?

易塵不願意吃虧,只想從對方手裡掰回一局,便淡著臉說道:“其實我就是想問你,你是不是這個世界的天……”

易塵話音未落,就聽得“砰——”地一聲,椅子倒地的聲音衝得耳朵一疼,易塵只覺得臉上一暖,頓時被人捂得嚴嚴實實。

被人捂住了嘴,易塵不由得微微瞠大了雙目,抬眸卻對上了湯誥那雙上挑的丹鳳眼,冷厲的面容上似乎盛滿了咬牙切齒。

“謙亨那蠢蛋沒告訴過你什麼話不能亂說的嗎?”湯誥壓低了聲音,幾乎想把易塵脫口而出的話語全部塞回去。

易塵被湯誥嚇了一跳,聽見他這般問話,也只是困惑地眨了眨眼睛。

“你想要當人的時候,就別想著當……”湯誥伸出一根手指往天上指了指,“當那個的時候就別把自己當人,這點基本規則都不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