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頭看她,就見她滿眼的哀求。一時心軟,只好聽從了秦相的建議。
宋依依知道洛華不情願,但是,她知道這件事與青山觀根本沒有任何關係。那個所謂的道人,恐怕只是為她而來,提點過她之後,自然而然就會消失不見,洛華就算掘地三尺,也是白費心力……
“我都應了你,怎麼還這樣看著我?”
無論外邊發生了什麼,他在她面前,永遠是這副平靜而溫柔的神情,彷彿什麼都沒發生一般。
“我以為,你不會來找這些道士麻煩,你明明總是……”
“總是什麼?”
她苦笑著嘆氣,發覺自己真是心甘情願的被“騙”了這麼久。
“你總是這個樣子,好像天大的事到了你這裡,自然就變小變輕,風一吹,就散了。什麼事都不放在心上,好像隨便笑一笑,那些事自己就能解決一樣……”
洛華聽著她對他的形容,不自覺得抿彎了唇。
“……我說的話,你無一例外的說好,也會真的按我說的去做,讓我以為,你其實也是這麼想的,你我只是不謀而合。但今天一看,好像不是這樣……”
“依依,我——”
“不用解釋,洛華,我沒有哪怕一絲要怪你的意思。我知道,你是因為愛我……我說這些,只是想告訴你:以前在我心裡,你雖然是我的夫君,但我總有一種你好像飄在空中,時而清晰,時而卻模模糊糊,讓我的心也跟著忽上忽下,喜怖不定。但是現在……”
洛華聽她這麼說,便知不用再擔心了。伸手將人攬在懷中,他低聲問:
“繼續說啊,我好奇得緊,現在怎麼了?”
她笑了笑,將臉埋在他胸前,輕聲呢喃道:“現在,落地了……也踏實了……”
☆、只願君心似我心16
下雨了。
春分之後的第一場雨,下的很突然。
屋子裡,洛華在一旁收拾行李,宋依依則斜斜倚在椅子上偷看他。不知是他真的期盼了好久,還是本身的性格所致,宋依依覺得,只看他收拾東西的樣子,絲毫察覺不出他對這裡有任何的留戀。
“看什麼呢?”他發現了她的目光,微微一笑。
她也不躲閃,只是神色有些遲疑,“你……真的不再想想清楚麼?我們這一走,怕是有三四年的時間都回不來了。”
洛華笑意增加,走到她身邊,從她身後的書桌上拿起那支他常用的狼毫,收到行李中。宋依依回頭,看桌上擺放的那些筆墨紙硯,都是他平素的心頭好,可他卻只拿了其中的一隻狼毫,這意味著,剩下的,都要留在這兒了……
“我知道,秦相找你做了說客,你也勉強答應了。”
宋依依剛剛本意不是想勸他,誰知他突然提了這一茬,一時又覺有些尷尬,原本想要說的話,就有些不好意思說出口了。
“依依,如果你真心真意勸我,我也許會動搖。但是,你心裡根本不想我留下……這樣的你,連自己都說服不了,還怎麼來說服我。”
他猜的透透的……
宋依依抿了抿唇,笑著輕嘆了一聲。心道,秦相還真是看走了眼。他應該想不到,她的勸說計劃連口都沒張,就夭折腹中了吧。
“放棄了?”他回身問她。
“放棄了。”她心服口服。
“準備跟為夫上路?”
“嗯,你去哪兒,我就跟去哪兒。”
她有些羞澀,不過轉念一想,這話是他要問的,他一個大男人都不羞,她羞什麼。而且,都已經成親這麼久了,她——
呵,怪了。
“洛郎,你我成親有多久了?”
“回稟夫人,加上今日,一個月零二十一天。”
對啊,才短短的五十天,她怎麼會突然冒出來“久”這個字眼,真是怪了。
那邊,洛華已經收拾好了書房裡要帶的東西,拿一個青色包袱包著。他拎在手上,朝她晃了晃,臉上有些莫名的得意。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這笑,明顯不是表揚的意思。洛華故意皺起眉頭,要她給個說法。她便解釋道,他一身藍袍,頭戴方巾,簡單樸素的就像誰家的書生一般。
“小小書生,這麼匆匆忙忙的收拾行李,可是做了什麼壞事,要逃跑啊?”她笑的打趣他。
前些日子,宋依依一直沒什麼精神,這幾日吃了藥才好起來。特別是青山觀裡,她對他表明心思之後,整個人好像恢復到了以前,嘴角有了笑容,眼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