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季寇文自殺的噩耗時的感覺再一次盈滿心頭,讓他幾乎沒辦法呼吸。
他幾乎是立刻攥住季寇文的手腕,沉聲道:“不會,季氏不會有問題!季家也不會落敗!”
他緊張的樣子倒是把季寇文弄得愣住了,季寇肖也發現自己的反應太大,緩和了一下情緒,對他道:“我……只是擔心你。”他頓了一下,問:“今早你和趙沉謙爭吵了?到底怎麼回事?”
季寇文的情緒也緩和了一些,對季寇肖解釋道:“他和設計部經理的理念不同,說設計部經理的管理方式有問題。”
季寇肖和季寇文聊了一會兒,大致瞭解了兩人矛盾的原因所在,事實與他所想的相反,季寇文並非不贊成趙沉謙的意見,反而是被他給說服了。趙沉謙的話讓他覺得自己的眼光太過於狹隘,甚至連一個珠寶設計師都不如。
只是季寇文的心胸寬廣,別人卻未必,設計部經理就堅持自己的想法,並且被嘴巴狠毒的趙沉謙氣得夠嗆。
“這個趙沉謙的確很有天賦,並且也很有眼光,但是他的脾氣也是差了一些,他這樣很難和公司的同事相處得好。”
季寇肖當然知道趙沉謙是有脾氣的,不然對方也不會在各家都給他開出高薪的情況下還是堅持自己開工作室了。只是在他聘請對方到季氏的時候,就已經考慮到了這點。
季寇肖沉默了片刻,對季寇文道:“我知道了,一會兒我會找時間和趙沉謙談一談。”
中午的時候,他叫上了趙沉謙到公司的食堂用午餐,兩人剛到食堂,一眼望過去就看到了坐在角落裡的設計部經理益明,季寇肖示意了趙沉謙一下,拿著餐盤走到益明身邊,微笑著問:“這裡還有位置嗎?”
益明一見到趙沉謙的情緒就有些不好,但礙於季寇肖在一旁,他只好儘量將情緒剋制了下去,擺出個不是特別難看的臉色,對季寇肖道:“當然,二少請坐。”
季寇肖在益明對面坐下,抬頭看了一眼趙沉謙,趙沉謙卻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大大咧咧地坐在了另一側。幾個人邊吃邊聊了一會兒,不過基本都是季寇肖在說,趙沉謙沒怎麼開口。聊著聊著,不知怎麼的就聊到了珠寶首飾設計的話題,益明剛提出一些自己的見解,季寇肖還沒開口,一直靜默著沒說話的趙沉謙卻眼皮也不抬地冷淡著開口給駁斥了回去。
上午的事情,益明本來就窩著一肚子的火,這時候聽他毫不掩飾地反駁自己,就更來氣了,忍不住語氣不悅地諷刺道:“我承認趙設計師非常有才華,在設計領域的地位也很高。只是我們的工作需要藝術,但也不能只有藝術,畢竟公司這麼多人還要吃飯不是?你的理念雖好,但根本不適用於這個市場。”
想到趙沉謙之前對他的挖苦他就氣不打一處來,他也是珠寶設計師,難道不願意設計師有儘可能多的設計空間嗎?只是現實就擺在那裡,由不得人肆意。
“現在的國內珠寶行業根本是靠色澤和克重等指標來衡量珠寶的價值,而不是設計美學。”他沒有說出來的是,按照市場需求去畫圖,甚至於隱晦地抄襲,就可以為公司帶來不錯的收益。
“每個設計師的時間都是有限的,根本不允許在一件珠寶上花費太多的精力,反正用一個月或者是半個小時的時間設計出的首飾在商場上賣出的價格都是一樣的——顧客在意的是製作這件首飾的珠寶有多麼名貴,而不是附著在這件首飾上的美學價值,事實上他們甚至認為為了設計付出鈔票都是不值得的。”
市場就是市場,這個圈子裡也有一套被市場檢驗為“成功”的既定規範,對於一個以盈利為目的的企業,當然是怎樣能夠讓首飾好賣就怎樣來。
他看著趙沉謙冷笑了一下,譏諷道:“當然了,趙大設計師是藝術家,這種沾染銅臭的事情怎麼會納入你的考慮範圍呢?”
兩個人之間的火藥味這樣重,季寇肖卻連眼皮都沒抬一下,一點要緩和氣氛的意思都沒有。
他之所以一句話都不說,是因為他知道兩個人對對方都有偏見,益明更是窩了一肚子的火,不讓這兩個人把心中的火氣發洩出來,這種偏見只會在彼此心中越加根深蒂固地滋長,造成嚴重的分歧。
這兩個人以後是要一起工作的,如果在心中對對方有成見,根本沒辦法合作,倒不如在今天一口氣將矛盾徹底解決,也好過積壓著等待某一天爆發。
至於兩人會因為爭吵而引得別人側目,這一點季寇肖一點也不擔心。且不說趙沉謙根本就是個懶得吵架的人,益明那樣注重自己形象的人也是不會允許自己在大庭廣眾之下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