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知道。反正用來看門打雜就可以了,正經事輪不到他。”
“不過張深這人倒是挺靠譜的,對咱哥幾個也挺好的。來了快要一年了。”
黃宇眯起眼,“老張是挺不錯的。”
倪成走得很快,越過秦森,撞到他的肩,他也沒有絲毫停頓,像只無頭蒼蠅一樣衝到就夜店外。
深秋的冷風吹得他手指骨都泛白了。
秦森跟在他身後,站在遠處靜靜的望著他。
倪成如同一尊雕像一樣站在冷風中,過了好久他忽然仰頭深吸一口氣,顫顫巍巍的從褲袋裡掏出一支菸叼在嘴上,打火機的火苗被風吹滅了一次又一次,一直打不著,他牙一咬狠狠將打火機砸在地上,手背展露的青筋好似一種無法抑制的狂暴情緒。
回去的路上,回到那個隔間以後,秦森都沒說什麼。
直到有一天,倪成說夢話,叫著一個女人的名字,那麼涼的夜他腦袋上都是汗。
他從夢裡驚醒的時候,秦森忽然開啟燈。
秦森坐在床邊,望著他說:“你到底是誰。”
倪成背後一涼,和他對視,不開口。
秦森說:“上次黃宇說的那個女人是你的誰?”
倪成的瞳仁閃過一絲震驚,但隨後很快平復下來。他只是吃驚於秦森的洞察力。
“不回答我?倪成,你到底是誰?”
倪成躺下,不理他繼續睡覺。
秦森說:“如果是為了她來這裡冒險還是快點離開吧,我不會說出去的。”
他吃不準倪成是真的來墮落的還是為了一種報復,除了那晚,他看起來一切正常,對黃宇也一切如舊。
唯一的反常是,他說想跟著他們一起幹事。理由很簡單,為了錢。
黃宇不放在心上,他就覺得這小子就是一孬種慫貨。
陳凡的安排下來,加上秦森的‘說話’,黃宇讓秦森跟著去望風,他們去接頭,至於倪成,起初黃宇是不肯的,他就是看不慣這人。最後還是秦森說服他的,反正就是望風,多一個人多一雙眼睛。
秦森跟著他們做過兩次小的,黃宇信得過他。
後來秦森設想過無數次,如果當時沒有順著倪成讓他一起去,如果再給他一次警告,如果當時他自己再快一點,只要一點點,這一切是不是就會不一樣了。
——“操他媽的,你出賣老子!”
——“倪成你他媽的,老子弄死你!”
——“砰!”
那些激烈晃眼的畫面碎成無數個殘片在眼前閃過,飛濺著鮮血,空氣中瀰漫著驚心動魄的味道。
那一聲槍響,炸得人腦袋疼。
秦森一抖,驚醒過來。
火車車廂裡的喧鬧和平凡在他眼前化作混沌,他下意識的摸上脖子,那裡似乎還留著當年的刺痛感。
他垂下頭,深深吸了幾口氣,像是窒息般的渴求。
車窗外的天很黑,只能大約看見路過的山脈的輪廓,還有山裡零星的燈光,夜黑得沒有半點星光。車廂頂上的燈光線不是很充足,這種模糊的感覺讓他覺得有點難受,心口像是被堵著什麼。
手機電量還有百分之三十,他看著沈婧的照片,靈魂一點點的慢慢歸位。
當一切安靜下來的時候,秦森一陣耳鳴,只能聽到火車車輪滾在軌道上的摩擦聲,平穩的,耐磨的。
他打了沈婧電話。
現在的科技發達,他用的手機卡在鐵路上訊號也很好。
沈婧的聲音聽上去很清明,他看了眼時間,已經晚上十二點多了。
“怎麼還沒睡。”
沈婧:“在畫圖。”
秦森說:“很晚了。”
“你也應該好好休息。”
秦森從揹包裡拿出她準備的礦泉水喝了好大幾口說:“剛眯了會,火車上不能熟睡。”
一是這節車廂裡的小孩子太多太吵,二是太容易發生危險的事情。
沈婧說:“今天回到家才發現,放在桌上的手套忘記給你放包裡了。”
秦森輕笑了聲:“不用,我不怕冷。”
沈婧想起他炙熱的身軀,每次抱著他總是那麼暖那麼熱,男人的體溫是比女人的要高一些。
“秦森。。。。。。”
“嗯?”
沈婧說:“我覺得。。。我好像有點矯情了。”
“什麼?”
“我不習慣。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