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該啟程了。
周師孃將周輝的行囊拿了過來,囑咐了他許多話。周夫子則是跟他說要好好考,他在家等著周輝的捷報。周蘭雙眼還是紅的,叫了一聲哥哥,叫他在外要保重身體。
說著,周蘭又雙目含淚的看向薛元敬。看了他好一會兒之後,她才低聲的說道:“敬哥哥,往後,往後你也要保重。”
“多謝周姑娘。”
薛元敬面上神情還是淡淡的。而且說完他就恭敬的跟周夫子和周師孃作辭,隨後就拉著薛嘉月的手,同周輝一起轉身往前走,都沒有再看周蘭一眼。
周蘭看著薛元敬清瘦修長的背影,想起昨兒下午自己含羞帶怯的對他表明自己的情意時,但他只神情冷淡的說著:“多謝周姑娘對我的情意,但恕在下不能接受。”
當她追問原由時,就聽到他略有些不耐煩的回答:“在下對周姑娘並無絲毫情意。”
周蘭聽了,心中真是又羞又氣,眼淚水當時就下來了。忙轉身跑回了屋。
而現在,看著薛元敬的背影,周蘭的眼淚水還是忍不住的就簌簌的落了下來。
此次一別,只怕這輩子都再也沒有見面的機會了吧?
周師孃這時轉過頭看到周蘭哭了,只以為她這是捨不得周輝呢,忙嗔道:“看這傻孩子。娘知道你們兄妹兩個感情好,但你哥哥現在只是去縣裡縣試,等縣試過了他不就回來了?你哭成這個樣子做什麼?快別哭了。”
周蘭沒有法子跟旁人解釋她這會兒為什麼會哭。只能雙手捂臉,跺了跺腳,然後轉過身,一邊哭,一邊往自己的屋裡跑。
*
晨光熹微中,薛元敬,薛嘉月和周輝三個人走在山路上。
若只是薛元敬和薛嘉月,他們兩個人想說話的時候就說話,不想說話的時候就靜靜的趕路,但現在多了一個周輝,若總是不說話未免就會顯得有些尷尬了。
而薛元敬原本就是個在外人面前話不多的人,所以有時候薛嘉月難免的就會同周輝說幾句話,好緩解一下這尷尬的氣氛。
但好像薛元敬就很不高興看到薛嘉月和周輝說話一樣。但凡薛嘉月和周輝說話,雖然他也沒有說什麼,面上神情看起來也如常一樣,但薛嘉月卻總是能感覺到他的不高興。
於是趁著周輝去方便的時候,薛嘉月就悄聲的問薛元敬:“哥哥,你不喜歡我和周大哥說話?”
但薛元敬卻還嘴硬,冷冷淡淡的回答著:“沒有。”
“真的?”薛嘉月有心逗他,“那我就放心了。那我待會兒就繼續和周大哥說話啊。”
薛元敬沉默著不說話,不過他眉眼垂了下去,一雙唇也抿了起來。
薛嘉月就好笑的看著他憋屈的樣子,心中暗樂:“哥哥,快說實話。你到底是不是不喜歡我和周大哥說話?”
薛元敬抬頭看她一眼,然後目光移開去看路旁的一株水楊柳,聲音淡淡的:“沒有。我只是想讓你知道,這世上的人都是人心隔肚皮的,你不要太輕易相信任何人。所以你也不要輕易跟別人說話。”
明明就是他不喜歡自己和周輝多說話,但還非要扯這樣的一番大道理出來。
薛嘉月心中暗笑。不過隨後她就走過去挽住了薛元敬的胳膊,抬頭看他,展顏笑道:“但是我相信哥哥。而且,哥哥你放心,你是我心裡最重要的人,沒有人能比得上的。我一輩子都是你的妹妹啊。”
薛元敬數次在她面前說起過這句話,她自然是牢記在心裡的。而且她現在也是打從心眼裡將薛元敬看成是她的親哥哥一樣,在他面前說話再沒有以前那樣的拘束了,而是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薛元敬轉過頭看她。就見小姑娘笑靨如花,看著他的一雙眼澄澈如秋水,笑意顯然。
他眼中不由的也帶上了笑意,輕聲的嗯了一聲。
周輝此時正好回來,看到他們兩個人親密的樣子,就說道:“你們兄妹兩個人感情可真好。”
薛元敬就對他矜持的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但顯然也是預設他這句話的意思。
而薛嘉月則是笑道:“是啊。我哥哥是這世上對我最好的人。”
她的笑容太明亮,如同天邊晨間的朝霞一般,絢麗的讓人不敢直視,周輝忍不住的又看著她失神了。
薛元敬在一旁看見,就側身擋住了薛嘉月,同時看著周輝的目光沉了下來。
待周輝反應過來,俊臉上爬上一絲紅暈,慌忙的低下了頭去。
因為目的地畢竟不一樣,所以總是要分手的。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