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頭親了一下她攬著自己脖頸的手,然後低聲的叫她:“抱緊了。”
前面就是寺院深紅色的圍牆,他想揹著薛嘉月越牆而過。但這時忽然就見有個人影極快的從旁側閃了過來,攔在了他面前。
薛元敬動作也快。一察覺到有人過來,立時就往後倒退兩步。然後他定睛一看,就見眼前的人身穿一件土褐色的僧衣,光頭,相貌平凡,從面上來看只是這大相國寺裡一位再普通不過的僧人。
但他剛剛從旁側走出來的時候薛元敬甚至都沒有聽到他的腳步聲。。。。。。
薛元敬神色間不由的就戒備起來,目光銳利的望著那人,沉聲問道:“尊駕何人?”
薛嘉月心中也不由的開始緊張起來,目光一眨不眨的望著那位僧人。
就見那位僧人面上神情如常,並沒有半點波動。而且聽到薛元敬的問話之後,他也沒有如其他僧人一般抬手打了個問訊的手勢,而是對著薛元敬和薛嘉月拱手為禮,神色間十分恭敬:“兩位是薛公子和薛姑娘?我家主人請兩位過去,想要見一見兩位。”
薛元敬目光快速的打量了這人一番,然後長眉微皺:“貴主人尊姓大名?”
他在京城中並沒有認識的人,而且眼前的這個人一看就知道武藝甚高,那他家主人的身份。。。。。。
那人不答,只微笑:“我家主人同兩位是故人,您和薛姑娘一見便知。”
說著,就伸手朝一旁做了個請的姿勢。
薛元敬看他一眼,然後抬腳往旁邊就走。
他雖然不懼眼前這人,但總要顧及到薛嘉月。而且身後不遠處就是夏首輔的兒子,若讓他追尋過來,自己現在無權無勢,要如何的護著薛嘉月?倒不妨隨這個人去見一見他家主人。既是故人,這人看著又無惡意,往後在這京城中他和薛嘉月也許能多一層保障也說不定。
擔心薛嘉月會害怕,他一邊走,一邊還回過頭看她,柔聲的安撫她:“哥哥在這裡,別怕。”
薛嘉月輕聲的嗯了一聲,環著他脖頸的胳膊緊了緊。
兩個人隨著那人一路曲曲折折的往大相國寺的後院走。且越走就越幽靜,漸漸的便見竹林幽深,花木靜寂,便連前院的鐘聲聽著也杳遠了起來。
又轉過一道竹徑,就見前面有一明兩暗三間禪房。那個人領著薛元敬和薛嘉月至禪房前面就停下腳步,並不入內,只做了個手勢,叫他們兩個人自行進去。
薛元敬剛一踏進這片竹林,細聽之下便知裡外暗藏了不下十人,且個個都是高手。他心中越發的警惕起來,不過面上卻不顯,而是沉著的走過去伸手推門。
門一推就開了。然後他就見屋內裝飾簡單,有淺金色的日光從旁側的窗子裡面透了進來,照的屋中到處十分明亮。
他還沒有推門進來的時候就聽到旁側的東次間裡有擊磬的聲音,但這會兒他推門進來,裡面擊磬的聲音就停了,又聽到有衣料摩擦的細微聲音,想必是有人正站起來往外走。
薛元敬屏息靜氣,目光緊盯著東次間的槅扇門,雙手漸漸握緊。
不過待看清走出來的人後,他不由的一怔。
就見那人穿著一身淺灰色的僧衣,手中拿了一串佛珠,分明就是個僧人打扮。但她滿頭青絲猶在,用木簪子挽了一個簡單的髮髻,除此之外全身上下再無一件飾物。
薛嘉月也先是一怔,但隨後她就掙扎著從薛元敬的背上下來,速度極快的就跑了過去,開口叫道:“師父。”
周阿姑剛剛面上神情淡然平和,仿似再無任何事能讓她心中起漣漪一般,不過這會兒看到薛嘉月跑過來,她眼中還是浮現了幾絲淡淡的笑意。
薛元敬擔心薛嘉月腳腕會再扭到,忙在背後提醒:“你走慢些。”
但薛嘉月充耳不聞,只走過去望著周阿姑,眼眶不由的有些發酸,說出來的話也帶了些許哽咽之聲:“師父,你當初不聲不響的就走了,我以為你怎麼了,一直在擔心你,也一直在等你回去。你怎麼也不託人給我帶封信,告訴我你的近況啊?”
雖然周阿姑一開始對人冷淡,但自從收她為徒之後,對她很是溫柔,說話也輕聲細語的。便是她有時候她做錯了什麼事,周阿姑也甚少責怪她,只淡淡的笑著看她,再溫和的指出她錯在哪裡,溫聲軟語的叫她下次不要再犯同樣的錯,同她上輩子印象中早逝的母親一樣。所以在她心中,周阿姑非但是她的師父,也如同她的母親一般了。
周阿姑笑著來拉她的手:“我走的時候不是讓虎子給你帶了話,讓你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