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被揍的鼻青臉腫，跪地求饒的時候，她心裡反倒有了一種變態的快感，恨不得揍人的那個是自己，舅舅和弟弟幫自己談好了條件，本以為以後會有好日子過了，沒想到，這人剛走，他又變本加厲了。

也不知道是從哪來的力氣，孫有才一閃神，她蹭的一下子從地上竄了起來，撲倒那個男人身上，刷刷刷幾下子，就給他抓了個滿臉開花。

“你還敢打我，你在外面不幹人事，還敢跟我撒氣，也不撒泡尿照照，就你那德行，要是沒兩個臭錢，哪個女人肯跟你，當個現成的爹，還覺得挺驕傲的，也不臊得慌。”

事實證明，女人要是撒氣潑來，一般的男人都是無法抵擋的，更何況，今天孫有才可是被好好的教訓了一頓，現在身上還是青紫交加，反觀吳秀芬，平時在家裡幹農活，身子壯實，倒是有一把子力氣。

孫有才娘聽到聲音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兒子和媳婦已經亂做了一團，在地上滾來滾去，一時之間也有點傻眼了，別看平時她跟媳婦頤氣指使的，今天被媳婦的家人找上門來，再加上一下子欠了那麼多的錢，還真沒有平時的膽子了。

直愣愣的站在那，好半晌，一拍大腿，自己也哭了起來：“我這是做了什麼孽啊，兒子兒子不中用，媳婦媳婦不聽話，你看看，哪家的媳婦敢和自己男人動手啊！”

可能是她哭天抹淚的樣子實在是太過少見，地上的兩個人都有些驚詫，倒是真的不約而同的停下了手邊的動作。

騎在孫有才身上吳秀芬冷笑一聲，狠狠地擰了一把男人，站起來的同時，還不忘梳理了一下自己的頭髮。

“我說娘，你這套不管用了，以前我覺得你兒子是個人，好歹也比我們娘們自己過日子強，才忍著你的，現在你看看你兒子這熊樣，還有誰能看的上他，我勸你還是乖乖的聽我的話，要不然，說不好，什麼時候我心情不好，就去我二舅家找我兄弟嘮嘮去了。”今天她算是真的想明白了，什麼事情都是次要的，什麼男人啊，家庭啊，只有孃家硬是，男人才不敢欺負你，你瞧瞧，這些年，她不和孃家人聯絡，就被婆家磋磨，現在好了，孃家人不計前嫌，給她撐腰，她要是再立不起來，那就是被打死也是活該了。

也不知怎麼的，被這檔子事一衝，她好像一下子想開了似的，鄙視的看了一眼還躺在地上不起來的男人，她以前怎麼會覺得他好呢。

扭著腰，慢悠悠的晃到門口，想是想到了什麼似得，回頭看著呆愣的娘倆：“我告訴你們，以後到月了，就乖乖給我交錢，要不然，我兄弟的拳頭可不是好說話的。”

說完，也學著宋國棟的樣子，揮了揮拳頭，雖然有些不倫不類，也不得不說，震懾這兩個欺軟怕硬的小人，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一看見他們娘倆那熊樣，吳秀芬一下子覺得憋了好幾年的那口氣，順暢多了，長長的從心口處吐了出來。

一扭一扭的走出了門，正好看到了窩在灶旁邊的閨女，已經快十歲的人了，瘦小的就跟六七歲似的，穿的衣服也是補丁摞著補丁，小臉蛋黑黑的，別提有多可憐了。

她的腦子翁的一下子響了起來，卻想起了昨天兄弟非要婆婆和男人答應，閨女的婚事要她孃家說話的意思，原來，連粗枝大葉的男人，都看出了自己對閨女有多不上心了，他那是擔心，孫有才他們會把閨女給賣了，而自己這個做媽*的也不會阻攔吧。

眼淚吧嗒吧嗒的就掉了下來，什麼時候，她也變得和孫有才母子一樣了，重男輕女，把自己的閨女當做陌生人一樣看待，不，也許陌生人還好一點，回想起平時對閨女的態度，非打即罵，那麼小的孩子，平時家裡的活計樣樣都要幹，簡直就是仇人一樣。

原來，在不知不覺中，她已經把自己一生的苦難都歸咎到了閨女的身上，覺得就因為她是個丫頭，所以男人和婆婆才會對自己不好的。

想到自己的辛酸史，再看看女孩瑟縮的樣子，眼圈一熱，淚水一下子就下來，不覺上前兩步，一把將女兒擁在懷裡，帶著泣音說道：“大丫，娘以後一定對你好。”

即使是知道自己的錯，也不知道該怎麼跟孩子說，或者也是害怕，說了孩子也未必能夠理解。

大丫被緊緊地抱在懷裡，也不掙扎，麻木的抬起頭來，看著這個對自己沒有好臉色的女人，不知道為什麼，她會哭，平時不是隻有再打自己的時候才會哭的嗎？至於她說的，什麼會對自己好的話，說實在的她也根本沒有當真，可是依然將自己的小腦袋靠在她並不柔軟的懷裡，村裡的孩子們說了，被大人抱著的時候，是不能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