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動手打她的是陶景,身為女兒,又是獨處,逢春的確處於弱勢,“你以後……少回去。”
逢春小聲地‘嗯’了一下,又道:“謝謝二爺。”
正所謂天下無不是之父母,若是父母一無理取鬧,子女便嚷嚷著要斷絕關係,那家理倫常早就亂套了,逢春也知,哪怕有此一鬧騰,她也甩不開那倆爹媽,但起碼有了陶廉的介入,陶景和高氏不能再那麼肆無忌憚的欺壓她,若以後還有不合理的要求,她就繼續去哭訴告狀。
逢春早就瞧出來了,高氏扮的很是賢惠淑和,與子女談話時,總是和顏悅色,從不高聲責罵,日常的生活照理,也不會故意苛刻虐待,單從表面上看,她的確是一個慈祥的嫡母,但是,她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在挑撥陶景打兒罵女,便是陶老夫人發作下來,被當槍使的陶景總是罪魁禍首,高氏每回都一臉委屈的表示‘我在一旁勸了,但老爺不聽我的,我能怎麼辦’。
這一回,她被打了,固然丟臉,但她也要將高氏拖下水,慢慢撕開她的偽善面孔。
令逢春沒想到的是,陳媽媽居然如此能搶戲,把高氏的臉都擠兌變形了,一念至此,逢春從姜筠懷裡抬起頭:“回去以後,你別罰陳媽媽她們,不關她們的事。”剛才這位哥兒們,將跟出來的四人罵得灰頭土臉,還說回去要罰她們,逢春當時辯解過,恐姜筠沒放在心上,逢春忙再叮囑一遍。
姜筠忍不住瞪逢春一眼:“你還管她們,先管好你自己!”
“我爹孃要單獨和我說話,陳媽媽也沒辦法,我爹打了我之後,陳媽媽很護著我的,氣得連我嫡母都頂撞了。”逢春的手臂環在姜筠腰間,覆在上頭氅毛十分柔軟暖和,“若是陳媽媽沒來,碧巧和小鴿原是我家裡的丫頭,她們哪有膽子大聲維護我。”
逢春臉上浮起來的巴掌印,落在姜筠眼中礙眼之極,姜筠繃著臉將逢春摁回胸口:“別說話了,老實坐著,我不罰她們就是了。”
回到如意苑之後,姜筠黑著臉帶逢春回屋,兩人都沒吃午飯,姜筠本該用午飯時,得知逢春受了欺負,頓時將才握到手裡的筷子摔回桌案,逢春為了將委屈的效果,展現的更淋漓盡致一點,擺出一幅我沒食慾就想靜靜待著的樣子,將逢春安頓在暖炕上後,姜筠板著臉叫人做兩碗麵來。
如意苑風平浪靜後,陳媽媽去明萱堂見姜夫人,先請了個罪,然後說起今天的事兒:“那親家太太是面軟聲柔做派,說出來的話,卻句句帶刺兒,親家老爺沒點主見,被親家太太繞的團團轉。”純粹是一個糊塗蛋,陳媽媽沉吟著又道,“二奶奶之前,應是被壓制的太狠,今兒似乎要借這事兒鬧一鬧。”
姜夫人歪在迎枕上,道:“筠兒媳婦為人柔善是好事,但性子若是太軟,以後怎麼替筠兒當家,這事讓她自己處理。”
陳媽媽又道:“今兒在國公夫人那裡,二奶奶將各種委屈訴了個遍,應是想借她大伯之力,來掣肘她那對爹孃,唉,說來也是為難,二奶奶是晚輩,不能和她爹孃狠別話頭,她表現得再懂事柔順,也架不住不安好心的娘挑剔……”
如意苑裡,姜筠吃過飯,略微消食的功夫,又到了去讀書的時辰,囑咐過逢春好好養傷,然後自去了外書房,逢春靠在臨窗的炕上,望著徐徐吐煙的香爐發呆,她不可能永遠和陶景高氏僵著,若是那樣,她不孝的名頭就坐定了,只怕陶廉曹氏也會覺著她不懂事了,她和陶景高氏的關係,明面上肯定要修復,而且,不會是陶景高氏來給她賠禮道歉,需要先放低身段的還得是她。
關係修復的不能太容易,要不然,陶景肯定不長記性,氣性一被激上來,又把她吼一頓打一通,她以後就別想有安生日子,反正,她是晚輩,她是女兒,總得向他們當爹孃的先低頭。
思來想去,逢春覺著所有問題的癥結,都出在高氏那裡。
在陶景眼裡和心中,高氏是賢惠善良的嫡母,所說之話,所做之事,都是為了他們家考慮,正是高氏摸透了陶景的心思,才能在陶景面前表現的毫無破綻,更何況,陶景會將逢春嫁給還是傻子的姜筠,不就是想透過這場聯姻,來給自己撈好處麼,若是撈不到半點好處,他豈會不跳腳生氣,逢春知道他的心思,所以明話上也不會拒絕,但可惡的地方在高氏,這個女人真是……
逢春一直知道高氏很厭惡她,她心底最深處的感覺,一直在這樣告訴她。
之前的事,暫且不提,她嫁給恢復‘正常’的姜筠之後,高氏心裡無疑是不痛快的,自己生的嫡女,尚攀不到的好親事,叫她一個庶女得了去,她焉能不生氣,給康氏請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