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神之際,美如明玉的雙手已在他的頭頂,耳邊同時響起逢春好聽的聲音,“來,我給你擦頭髮。”
姜筠笑著說道:“我自個兒來,你坐著歇吧。”
逢春彎腰偏頭,瞅著姜筠彎眼直笑:“二爺心疼我胳膊酸呀。”
姜筠一臉寵溺的神色:“你說呢。”
逢春順勢爬杆,笑著建議:“那以後換丫頭給你洗頭,我不會再胳膊酸,二爺也就用不著心疼了。”
姜筠翻臉無情,口氣惡狠狠道:“不行!哪有你這麼懶的婆娘,連頭髮都不想給自己男人洗。”從鼻尖輕輕哼了一聲,姜筠把說出去的話覆水回收,“不許歇了,給我擦頭髮,若是擦的不好,晚上就不許吃飯。”見逢春明眸如泉地望他,姜筠繼續扮冷酷,“我吃,你看!”
為了不餓肚子,逢春一臉賢惠的小媳婦模樣,把姜筠的溼發揉了又揉。
陽光融融,灑落一地明亮的光彩,姜筠坐在藤椅上,逢春站在他身前,隨著逢春擦頭髮的動作,她身上的衣裳褶了平,平了又褶,姜筠雙臂一抬,將逢春攔腰撈近,不待逢春開口說話,姜筠已將腦袋偎在逢春身上,逢春十分無語的望著肚子上的大腦袋:“二爺,頭髮還沒擦好,你又亂動……”
姜筠手上用力,將逢春壓坐到腿上,含笑低言:“已經不怎麼滴水了,叫它慢慢幹吧……你陪我坐會兒。”逢春瞅瞅自己的人肉座椅,又瞅瞅姜筠滿頭溼溼亂亂的長髮,聲音乾巴巴道,“就……這麼坐著啊,還在屋子外頭啊。”姜筠抱著逢春,聲音暖洋洋的溫和,“不是已吩咐過丫頭不許來後廊嘛,沒事的。”
逢春輕輕哦了一聲,過了一會兒,再開口:“就一直這麼幹坐著啊。”
彩廊之外,花紅葉綠,假山嶙峋,在光線明麗的日光下,頗顯一番盎然勃勃的生機,姜筠抱著逢春一直靜望雅景,聞聽逢春在懷裡低低開口,方收回遠望的目光,低眉看懷裡的小媳婦,秀麗彎彎的黛眉,水光瀲瀲的眼眸,粉光緻緻的肌膚,嫣紅柔嫩的嘴唇,姜筠低低一笑:“滿園春光不如你,確實不該這麼一直乾坐著。”下巴一低,吻住逢春的紅唇,情意繾綣,溫柔脈脈。
逢春緩緩閉上眼睛,長睫簌簌而動,良久之後,逢春輕聲嘀咕道:“好啦,我晚上給二爺放鎖就是了。”姜筠已微乾的長髮垂散在肩頭,聞言低聲笑道,“娘子如此通情達理,為夫一定好生疼你。”如此露骨肉麻的情話,聽的逢春甚囧。
三月二十九,姜箏大婚,逢春頂著一張幾乎能滴出水來的嬌豔面孔,去忠敬侯府給姜箏賀喜,說完喜慶的吉利話,逢春便退出一團喜氣的閨房,去廳中等著賓客臨門,侯府這邊還是老樣子,姜簡的身體不見好轉,吳氏依舊不曾懷孕,趙氏夫人眉間愁冷的寒意愈重,庶出二房那邊,卻是另一番風光,剛生了兒子的王氏喜氣盈面,其婆婆孫氏夫人亦是滿面紅光。
過不多久,來恭賀婚嫁之喜的女眷,紛紛被領來後院。
陶家作為忠敬侯府的轉折親,今日也在受邀之列,曹氏和施氏攜手而來,帶著逢瑤和逢蘭兩位姑娘,並不見高氏的身影,姜夫人一身端莊的嫻雅,微笑詢問:“怎不見親家太太一起過來?”
問的雖是自己母親,卻不由逢瑤這個女兒作答,只聽曹氏和氣笑答:“她身子有些不適,便沒過來。”目光一轉,只見逢春規矩的跟在姜夫人身側,容色嬌豔,膚光皎皎。
高氏還在時長為半年的禁足期,她當然來不了,心知肚明的逢春默默腹誹。
姜夫人也不深問,又笑著寒暄兩句,便吩咐逢春領孃家人到喜房,半道上,曹氏笑著打趣逢春:“才幾天沒見,春丫頭似乎又俊了一些。”施氏亦跟著笑言,“可不是,剛才一屋子花團錦簇的,我一眼就瞧到她了。”逢蘭笑嘻嘻道,“五姐姐笑著最好看,咱們進花廳的時候,五姐姐剛好就在笑嘛。”逢瑤一點也不想說話,親媽被禁足,她十分不開森。
愛情使人美麗,逢春掩口低嗔:“兩位伯母又笑話我。”
到了喜房,已盛裝打扮好的姜箏,一臉嬌羞地坐在床上,姜箬和姜籬兩個小丫頭,在屋裡陪著堂姐,曹氏、施氏熟練的說著吉祥話,姜箬跳到逢春身邊,扯著她的袖子笑問:“嫂子,新郎官還沒來麼?”
逢春戳一下姜箬的眉心,笑嗔:“早著呢,你阿箏姐姐要出門子了,你好好在這裡陪著。”正說著說,只見門外又湧進來一撥人,乃是慧嫻郡主、慧柔郡主、程表妹等人,慧嫻和慧柔這兩位郡主,為一母同胞姐妹,正是第一任太子留下的兩個女兒,慧嫻郡主已嫁了人,夫家正是長安侯府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