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姜陶兩家早已訂親,還稱呼夫人未免太過生疏,逢春又尚未正式過門,再親近的稱呼也喚不得,論年歲,姜夫人姚氏要比高氏小,喚個嬸嬸也不失禮數。
逢春依言而行,恭敬地屈膝下拜。
姜夫人果如逢蘭所言,十分溫雅和氣,在逢春行罷禮後,便忙叫她起身,然後拉她在身邊問了幾句‘身子可安好了,還吃藥不吃’之類的話,而後又指著下首的粉裳女孩,溫聲笑道:“這是你箬妹妹,聽說你病了,早想來看你。”
粉裳女孩笑嘻嘻的福了福身,一臉的天真爛漫:“春姐姐好。”
傻子夫婿的妹妹姜箬……逢春也是一臉和氣的端莊:“箬妹妹好。”
站有站姿,坐有坐相,逢春謹記著教引嬤嬤的話,規規矩矩地坐在椅子裡,姜夫人若問她話,她便如實作答,若是不問她,她就不插話,只安靜恭順地聆聽著。
和上一次見面的印象,並無多大區別,姜夫人一邊和陶家老夫人說話,一邊暗自觀察逢春,彷彿依舊是記憶中的樣子,安靜,淡然,溫婉,次子是那麼個情況,若求取世家貴女,人家爹孃捨不得,若訂個平常的官宦之女,門第到底有些不搭,所以,姜大老爺夫婦折了箇中,預備替兒子挑個教養好的高門庶女。
姜夫人聽自家長嫂偶有提及,說定國公府老夫人極疼孫輩,不僅府裡的哥兒教的用心,連姑娘也養的特別精細,女紅,算賬,識字,禮儀都專門請了師傅來教,姜夫人暗中打聽陶府的姑娘,最終相訂了逢春,隨後由姜大老爺找陶三老爺提親,事成。
上個月,聞聽陶府的五姑娘出事,姜夫人心裡的擔憂並不作假,對於逢春這個兒媳婦,姜夫人還是比較滿意的,若是退了這個,另外再找合適的,只怕還得好些日子打聽,至於某些小道訊息,說逢春意欲自殺尋死的,姜夫人並不太相信,她不是那種聽風就是雨的性子,她相信自己的眼力。
觀如今之景,姜夫人放下心來,一臉和氣的笑道:“逢春這孩子,我頭回見時,就喜歡的很,如今出落的更好了,老夫人放心,這孩子到了我家,我絕不會叫她受半點委屈。”
逢春05
姜夫人走後,逢春慢騰騰地折回迎香院,身後跟著的三個丫鬟,晴雪捧著一隻大號的漆紅木盒,裡頭裝的是名貴補品,小雁和小鵲手裡也沒空著,分別拿著姜夫人帶來的簪鐲和茶葉。
靜靜走了一會兒,逢春忽停下腳步:“小雁,你先回迎香院,告訴八姑娘,我過會兒就回去。”
又看向晴雪和小鵲,逢春語氣平靜:“母親病了,你們和我去慶馨堂。”
也不知高氏是真病還是假病,反正翠濃和紅玲離開迎香院的那日,高氏院裡就傳出她病了的訊息。
為示自己是個好女兒好孫女,逢春在參加完闔府聚會後,就每日到慶馨堂和福安堂問安,是以,定國公府裡的路徑,倒也走熟了五五六六,姜夫人過府的訊息,也早傳來了三房,因高氏病著,老夫人便未叫她過去待客,逢春到慶馨堂時,高氏頭上裹著一條暗紅色的帕子,一臉病怏怏地靠在迎枕上,旁邊坐著逢春新上任的便宜老爹。
陶景在京的差事,只是個混日子的閒職,如今,嫡長女病重,嫡幼子犯病,老婆也跟著病,陶景今日便沒心情出門,一直在府裡待著。
逢春行了禮問了安,再柔柔靜靜的開口:“女兒的身子早就好了,這些補品也用不著,特意拿來孝敬母親,還有這碧螺春茶,女兒也嘗不出好壞,還是送給爹爹品吧。”
姜夫人拿來的茶葉,肯定是上等貨質,陶景微一頷首,目光溫和道:“我兒一向乖巧孝順,為父甚是欣慰……”說罷,突又憶及逢春先前的投湖之事,這事無異於在往他臉上扇耳光,臉上和色斂了一斂,聲音立時晴轉多雲,“剛剛見了姜夫人,表現如何?沒再給為父丟臉吧。”姜府來的是女眷,陶景一個大老爺們,不好出去會客。
逢春一臉恭順道:“祖母說,女兒沒在姜夫人跟前失禮。”
“那就好。”既然老孃這麼說,陶景徹底放下心來,姜家這門姻親,是徹底跑不了了,望著庶次女漸漸恢復過來的熟悉印象,陶景又問,“近來在做什麼,你母親病了,為何不來床前侍疾?”陶景剛才和高氏說話時,高氏感慨了幾句,說她以前病在床榻時,春丫頭忙前忙後,好生乖巧懂事。
逢春依舊微垂眼簾,柔聲靜語道:“前日知曉母親病了之後,女兒便想在母親床前儘儘孝心,母親一直不肯,說女兒下個月就要出閣了,先學好規矩才是正經,女兒拗不過母親,只能從了,若是爹爹有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