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半個財迷的鄧秘想想自己的資產,先前還有點想再和林悠悠爭論一下的心思頓時就淡了下去——他已經把能說的都說了,事實上林悠悠和霍珩這兩個聰明人根本不用他這個旁觀者在旁邊插什麼嘴。
鄧秘一開始就是這麼想的。可在把呂璇的話彙報給了霍珩之後,霍珩短暫思考片刻便強硬地要求他不能用這件事去打擾林悠悠時,鄧秘心裡終歸有點為自家老闆鳴不平起來。
他跟在霍珩身邊這麼多年,什麼時候見他這麼小心翼翼過?這個男人從來不怕失去什麼東西,就算拋棄某些唾手可得的,也不過是作為交換去獲得另外一些更重要的。
哪怕是以前的林悠悠,乃至是親朋好友,對霍珩來說也沒有不能放在天平上衡量一下輕重的。
這麼多年來,鄧秘所見唯一的例外就是如今的林悠悠了。她對霍珩來說像塊燙手山芋,卻是愛不釋手的那種。霍珩不能放棄她,卻也不能貿然出手激起她的反彈,一時之間騎虎難下。
先是讓她從瀾城逃走了,在樓擎的干擾和攪混水之下,鄧秘加班加點了一個禮拜才在霍珩的嚴密監督下找到了林悠悠的所在。
——可霍珩親自跑了一趟海城,最終還沒把林悠悠給帶回來,這就完全出乎鄧秘的預料。他還以為不論林悠悠怎麼反抗,霍珩也還是會固執己見地將她押上飛機,可事實上,林悠悠稍稍撅起嘴說“你不是喜歡我嗎?追求人不是這個法子的”,霍珩就輕而易舉地妥協了。
鄧秘當時在門外聽得一個大寫的震驚到失去表情——這真是霍珩?你跟我說這是那個唯我獨尊一意孤行的霍珩?
想到這裡的時候,鄧秘已經站在了門口,他已經能嗅到門外那片海灘傳來的鹹腥味。他本來該就這麼上車直接去機場、然後到首府覆命的,可猶豫再三之後,鄧秘還是一拳頭砸在門框上,快步回頭跑到了林悠悠面前,表情嚴肅得想要認罪似的。
正在思考要不要一口氣把自己喜歡的甜品一口氣吃完的林悠悠被鄧秘小小地驚了一下,抬頭,“什麼呀……”
“……”鄧秘深吸一口氣,氣貫長虹,“您能在海城住這麼久,霍少也沒出現在您的面前,不正是他對您退讓了一步的證據嗎!”
說完,他也不等待林悠悠做出反應,一抬頭就果斷地往門外跑去,西裝革履卻踩著粉紅色拖鞋的樣子顯出幾分狼狽與搞笑。
被突然被吼又被突然扔在原地的林悠悠盯著這位忠心下屬的背影,眯起了眼睛,頭也不回地問,“你全都聽見了?”
聞可欣在背後輕聲應道,“什麼也沒聽見。”
林悠悠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低頭捏捏一個淺黃色的馬卡龍,沒了胃口,“把這幾個放起來,我有心情再吃。”
“好的,林小姐。”聞可欣立在原地又等了一會兒,卻沒看見林悠悠起身。
過了半晌,她才聽見林悠悠再次開了口。
“你們都覺得是我對他太苛刻了?”林悠悠問。
聞可欣鎮定的表情終於出現一絲裂痕,“……林小姐,恕我直言?”
“說吧。”林悠悠揮揮手。
“我交過很多任男朋友,有三名前夫,其中有走心的,也有隻走腎的。”聞可欣淡定地說道,“因此我見過的男人應該算足夠多的了——我想以過來人的身份告訴您一句我親身實踐得來的真理:男人,都是要靠調·教才能合自己心意的。全任他們自由發揮的話,您每週總有那麼七天想要把他們踢了。”
林悠悠頗感意外地回頭看了眼這位平常不顯山不露水的女管家,沒想到對方還是個男性收割機。她起了點興趣,回頭問道,“就算物件是霍珩哥哥那種高高在上、原則性超強的男人?”
聞可欣笑了起來,帶著一種長輩看小輩的慈愛,“恰恰相反,正因為是霍少那種從來沒有動過心的男人,才像一張白紙一樣能讓您隨意在上面寫上只屬於您一個人的規則呀。”
和聞可欣瞪著眼睛面面相覷的半天之後,林悠悠才拍著腿笑出了聲,“我可算是看錯你了,比我想象中還帶勁的人怎麼就跑來當個別墅管家了?”
“我退休了,需要過點清閒的日子,順便躲躲還想複合的前夫什麼的。”聞可欣撩了一下頭髮,上前動作利落地收拾好剩下的半盒馬卡龍,“您放心,雖然還掛在霍家的名下,但我畢竟是退休的人,不是以前那樣需要事無鉅細地把看到的所有事情報上去的。霍少和鄧秘不問,我不會自己湊上去說什麼。”
“既然鄧秘敢來,後續的事情他多半自己已經處理好了。”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