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像是要從她的眼神裡找出東西究竟藏在了哪裡似的。
林悠悠被他看得有點毛骨悚然,隨手倒了杯白水就推了過去,開口問道,“他們現在怎麼樣了?”
“我剛才騙你的,他們受傷不重。”霍珩頓了頓,臉上露出了一個幾乎看不出的笑容,“所以接下來我們說說正事,不用再做多餘的偽裝了,悠悠。”
他都這麼說了,林悠悠乾脆自暴自棄地喝了口水,徹底攤牌,“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很早。”
“有多早?”林悠悠執意要死個明白,“我究竟哪裡露出了漏洞?”
“漏洞很多,雖然都不致命,但是細細想來已經足夠推出很多線索。”霍珩淡淡地說,“你落湖之後發起高燒,叫了我一聲‘哥’之後向我抱怨你很久沒有生病,那是我第一次懷疑你。”
完全沒有這段記憶的林悠悠感覺背後竄起一股涼意,雖然知道霍珩心細如髮,也不知道自己居然在穿過來的第二天就露了餡,更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跌跌撞撞一路走到今天也沒丟掉小命的?
“保險起見,我讓人取了你的dna樣本,確認是你本人,當時暫時放下了懷疑,以為你只是改變了心態。”霍珩又看了林悠悠一眼,“你也對向西月承認你還喜歡我,這點拖延了不少我真正開始懷疑你的時候,可在那之後你犯的錯誤越來越多。”
“還有哪些?”林悠悠捏著拳頭追問,“我知道我的態度肯定不能做到萬無一失,所以特地告訴了你我是林悠悠的雙重人格,你信了嗎?”
“信了一半,或者說,這正好符合了我的推測,所以我接受了你的解釋。”霍珩笑了笑,看起來一切盡在把握之中,“我也在你醉酒的那一天做過確認,毫無防備的你告訴我你的名字是林悠悠,這點很重要。”
林悠悠:“……”有完沒完了啊怎麼都是她根本不記得的時候!
“所以我有理由推斷,你的真名同樣也是林悠悠,最多隻是同音不同字,對嗎,悠悠?”
林悠悠緊閉嘴唇一言不發地裝起死來。
“後來在海城,你又發了一次燒。”霍珩也不生氣,接著慢條斯理地說下去,“我有些擔心,特地挑了晚上趕到海城看你,那一天很重要,悠悠。”
他說到這裡停了下來,眼含笑容地盯著林悠悠看了一會兒。
林悠悠被他看得如坐針氈,掩飾似的低頭喝了一口水,按捺住了自己的視線:決不能去看鐘,不然霍珩一眼就知道她的目的是拖時間。
看夠了林悠悠坐立不安的樣子,霍珩才說道,“你猜我那天在你枕頭底下找到了什麼?”
“——!”林悠悠睜大了雙眼。
“猜對了。”霍珩微笑起來,“我找到了一本綠色的筆記本。先前衛川川出事的時候,你也曾經當著我的面堂而皇之地塞到了枕頭底下的那一本。我不得不稱讚你一句,那天做得很不錯,沒讓我產生一絲一毫的懷疑。”
他的稱讚並沒有讓林悠悠感到高興,反而像是被獵物放在爪子底下玩弄似的,生出一絲惱怒的羞窘來,“那你為什麼不在那時候就戳穿我,告訴我你已經知道我不是原先的林悠悠了?”
“因為這正合我意。”
“……?”林悠悠緊了一下手裡的杯子,“什麼意思?合了你的什麼意?”
“我早先就在想,換了一個人格,我就會愛上一個原本不愛的人嗎?我又要怎麼把你和我當作妹妹對待的那個林悠悠分裂開來對待?如果我選擇了你,是不是另一個悠悠就會消失?在確認了你不是她的第二人格之後,坦白說我倒是鬆了一口氣。”
林悠悠沒能剋制住自己,倒吸了一口氣冷氣,對他強調,“但我只是個孤魂野鬼!”
“但你不會因為她的‘反抗’而消失。”霍珩篤定地說,“那我就有機會將你分離出來,以完整的形式留在身邊。”
林悠悠立刻用力搖頭表示強烈反對,“哪有這麼容易的事?”
“我不一定做得到,但你可以。”霍珩說,“因為你有不應該屬於這個世界的東西。”
想到他已經翻過自己的筆記本,林悠悠覺得心拔涼拔涼的,她掐掐自己的掌心,再次迅速理了一遍思路,才開口問,“你說你見過我的筆記本了,那做出這個推論,也是因為你看過裡面的內容?”
“看過。”霍珩點點頭,十分坦率,“但我並不能完整地閱讀它,其中很多內容是殘缺的——或者說,如果我的猜想沒有錯,應該只有在你眼中,它才會顯示出全貌。原因就像我剛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