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人看著打瞌睡,這一段打鬥從場面來說,當然是遜於那些千萬人大戰的場面,也沒有那些高手過招時的興奮感,但不論是快慢鏡頭的交替,整個構圖和配樂風格,都帶有薩爾維特色的優雅,配合著烏鴉靚麗的羽毛,這一幕詭異的美感,竟讓人倍覺爽快,有種拍攝上酣暢淋漓的痛快感,查爾斯已經把這一段列為了以後必定會反覆重看的橋段。“噢噢,可樂也上來了——這種充分利用日常武器和猛獸的打鬥……不知道該怎麼說,有種天馬行空的感覺……”
在烏鴉兇猛的啄擊下,曼託斯闖入了咖啡店裡,利用可樂逗引烏鴉進來,又扯過了他們的蒸汽噴嘴,狠狠地噴向烏鴉,這天馬行空的一招終於成功地把它趕走,不過可樂也同時被它的翅膀捎帶了一下,撲倒在地不知生死。曼託斯匆匆地趕向可樂,把她抱在懷裡,他的臉皺成了一團,顯得醜陋、蒼老而失態,但沒有人會介意他的表情,最起碼阿蘭就不會,對於曼託斯真情流露地一幕,他甚至也感到眼眶微熱——“在這一刻,烏鴉不再是烏鴉了,也許它代表的是生活中的種種無奈,而誰能怪責曼託斯呢?這種脆弱應該是人類的共同感覺……”
當可樂咳嗽了一聲,悠悠醒轉時,曼託斯喜極而泣,他彎下身子,抱著她神經質地搖晃了起來,在周圍人群姍姍來遲的關心中,鏡頭越拉越遠,而下一幕就切換成了可樂和曼託斯在公寓裡談論著今天的冒險——可樂顯然已經從驚嚇中恢復了,她興致勃勃地談論著曼託斯哭泣時的醜態,與自己安慰他的努力,而曼託斯呢——他的表情有些若有所思,雖然也在應和著可樂的笑話,但從他在鏡子裡窺視著可樂的表情來看,曼託斯應該是已經意識到,自己是對可樂動了真情了。
這天晚上,曼託斯數次醒來,看著熟睡的可樂,他似乎在下著什麼決心,而可樂對此則是一無所知——觀眾們也都能感受到他的矛盾,對曼託斯來說,如果一切都是逢場作戲的話,他也許可以就這麼沉迷下去,但現在,既然他真正地意識到了可樂對自己的意義,那麼他反而必須得去探索小鎮的隱秘了,否則,他永遠也不能和可樂一起安定下來,畢竟,他知道的終究要比可樂更多一些。
當對此一無所知的可樂越來越多地開始談論未來,“你知道,也許這並不是負擔不起,一開始幾年也許要住得偏遠一些,但我們總是會升職的——”,在她的說話聲中,曼託斯心不在焉地點著頭,他開始問,“說真的,你有沒有想過去別的城市看看……”——他開始盤問這個世界的細節了。
對於這樣的問題,可樂的回答顯得迷茫而含糊,她的世界裡當然存在著別的城鎮,可樂只是不清楚具體該怎麼去,而遵循著她的說法來到馬車行的曼託斯,則毫不意外地得到了道路毀損,暫停營業的說辭,這也讓曼託斯最終地下定了決心。
“我必須去弄清楚。”當可樂睡著以後,他一邊穿上衣服,一邊對可樂輕聲地說道,“我必須去弄清楚,可樂,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geez,我能帶著你一起回到倫敦嗎?我能嗎?”
他沉著臉搖了搖頭,最後彎下腰親了可樂一下,表情複雜地走出了公寓,在夜色中走向了神秘的樹林——這一次,沒有烏鴉,也沒有獨角獸,他順順當當地透過了樹林,走到了那景色異常,星空如鑲滿鑽石天鵝絨的荒野之中……
“唔,一回到荒野,奇幻的感覺就回來了,剛才在小鎮裡的時候,星空還是很正常的……如果說烏鴉代表了負能量,那麼那些魔法生物代表什麼?童心?生活中美好的方面?一種隨著年齡的增長而消褪的東西?”哈利也饒有興致地猜測了起來,“這會不會是曼託斯自己的精神荒野?他是遇到車禍,墜入limbo了嗎?”
“那這個創意豈不是和《死路》有些像了?”扎德靈敏地聽到了他的低聲評論,儘管他們中還夾了一個查爾斯。“繼續往前看吧,可能沒那麼簡單……唔,越走超自然元素越多,這是什麼對映呢?”
不管這意象代表了什麼,再一次恢復了原貌,在荒野中跋涉、野營,和荒野中的住客開始互動,真正融入了這片荒野的曼託斯,再一次帶著大家見識到了這美不勝收,讓人怎麼都看不夠的奇幻森林,給獨角獸喂果子,和拇指大小的林中仙女們喃喃交流,在動物們有意無意的指引下,曼託斯再一次來到了河邊,他深思地掬起河水看了一會,又順著河流往下走去,這是他被衝來的方向——曼託斯走一段路就做一個記號,以此來避免迷路。
走了很長的一段路之後,他看到了河邊的一件衣服——這是他上一次被抓來時丟下的,找到了目標以後,他再次往垂直方向走去